忿不平的一边想着,一边抹着泪,半晌后哭累了,眼皮知不觉的阖了起来。
日落时分,前后三辆马车停在一间驿馆。
一名侍卫领着几个仆役走向最后一辆马车,说道:“那些货都在这儿了,你们上去搬吧。”
“好咧。”
几个仆役上去,正准备要将那十几箱的货给搬下来,陡然听见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怎么睡着了?”
其中一名仆役连忙移开几个箱子,与刚醒来的拂春大眼瞪着小眼,吃惊的问道:“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这车里?”
“我先前想出城,就钻进了这辆马车里。”拂春说着,拨开货箱,跳下马车,瞧见周围陌生的景致,她看向那几名面生的仆役,纳闷的问:“这是哪里?”
几名仆役还来不及回答,一道带着讶异的低沉嗓音先一步传来——
“拂春,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落,说话之人也走了过来。
“永玹,你怎么也在这里?”拂春瞪大眼。
“这是樊县驿馆,我奉皇上之命出城办事。回答我,你为何会从那辆载货的马车上下来?”
适才他走过来时,刚好瞧见她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些货是朋友托他顺路送过来的,没想到她竟会藏在运货的马车里。
“我先前觑见路边停了辆马车,似要出城,我刚好也想出城,就钻进去想搭顺风车。”解释完,她瞥见天边满天落震,诧异地道:“都日落了,我竟不知不觉睡了这么久。”
“你出城想去哪儿?”永玹再问。
她只是想出城,想离家出走,至于上哪儿去,心里还真没个底儿,可是看他那个样子,她要是不给他个答案,他说不定会直接把她送回家去,她只好随口回道:“去普济寺。”
“普济寺已经过头了,现下时候不是,你先在驿馆休息一晩,明早我再派人送你过去。”
“不用,既然都来到樊县,我在这儿待两天再回去。”她还气恼阿玛,不想这么快回去。
“你这是怎么了?”发觉她脸色不太对劲,永玹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拂春下意识抬手捂着被阿玛打的左脸颊,已经不疼了,不过她的心还痛着。
永玹略一思忖,隐约明白了原由,“你可是同家里人吵架了?”
她抿着嘴没答腔。
见她不想说,他也没再追问,“你还没用晚膳吧?跟我来。”
听他提起晚膳,拂春这才意识到肚子饿了,便跟着他走向膳堂。
驿馆的人已备妥晚膳,只是没料到他又多带了个姑娘过来,连忙再添了副碗筷。
她也没客气,端起碗埋头吃饱。
瞄她一眼,永玹墨黑的眸里似是滑过一丝笑意,接着他端起碗,慢条斯理的用膳。
拂春是练武之人,食量素来不小,连吃了三碗才搁下碗筷,她看向正在喝汤的永玹,唇瓣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他喝完汤,拿起下人送来的干净帕子擦了擦嘴,这才觑向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你觉得我开铺子的事有错吗?”
此时人在城外,而她认得的人只有他,就只能找他倾吐心中的委屈。
他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来,“可是有人为这事责怪你?”而能责备她之人,只有她家里的长辈,想来应是她开铺子的事,被她那位清廉耿直的阿玛得知了。
“我阿玛打了我,还让我把铺子收了!”提起这事,她好不容易稍稍平息的怨气又冒了上来。
“所以你就随便就钻进一辆马车里出了城,想离家出走?你可有想过,万一遇上了心怀不轨的人该怎么办?”永玹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