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工作之,都抢着站岗去了。
我讨厌这种过分表现自己的不良风气。部队是一个很邪门的地方,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士们,都想着在这个大熔炉里猝成精钢。只是炼钢的方式有些骇人听闻,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单靠自己的努力练不成,还得有外界因素的影响。这个外界因素便是领导的评价。你是块废铁,领导说你是块好钢,你也是块好钢;反之,哪怕你是块金刚石,领导觉得你是废铁,那你是废铁。一个战士的成长进步,不是自己说了算,也不是周围的战友说了算,关键是你在领导心目的印象,是块怎样的材料。
尤其是临近老兵退伍,战士的表现更加强烈。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很多战士开始全方位地表现自己,抢着搞卫生,抢着站岗,抢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提高自己在领导视野的出现频率。
这天晚,我是万万没想到,会被区队长陈刚在半夜里从睡梦骂了起来。
还没等我穿好衣服,陈刚便将我拎到他的房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李正,你要搞特殊是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能安心睡大觉?你到警卫排班室和验枪室看一看,跟你一起回来的学兵,都抢着去站岗哨了,你还有心情躺在分队里睡大觉?”
我揉着眼睛苦笑道:“区队长,我没搞特殊。是他们搞特殊。休息三天,是队安排的,我这是在落实队规定。”
陈刚掐着腰愤然骂道:“你放屁!你也是第二年的老兵了,部队的作风你还不了解?今年五六月份队十几个战士献血,按照规定全休一周半休一周,但是有几个休息的?连主动献了400的战士都没休息,献血回来当天抢着工作,抢着站岗去。这是一种什么觉悟?你瞧瞧你,啊,刚刚取得了一点成绩,放松自己了?”
陈刚说的不假,部队的这种气氛,是容不下闲人。虽然是在和平时期,但是仿佛战争年代还要忙。只不过忙的方式不同。战争年代忙的是训练,是研究打鬼子对付敌人;但和平年代,这些内容逐渐淡化,随之而来的,是搞不完的卫生,叠不完的被子,站不完的岗。
我皮笑肉不笑地据理力争:“区队长,我觉悟没他们高!你以为他们真的是积极要求进步吗?无非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都是面子工程!五六月份是有十几个战士献血,献完血没按规定休息积极表现,结果怎么着?结果两个战士晕倒在哨台!”
陈刚皱着眉头原地徘徊了几步,给我下了最后通碟:“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理论!我只问你,你今天晚去不去站岗?”
我的心里七八下。
在某些程度来讲,不是我贪图那几个小时的懒觉,而是觉得有些可笑,有些可悲。
我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冲陈刚表态:“我明天白天开始正式站岗!”
陈刚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随便你!但是我告诉你李正,一晚的时间,豆腐都能变臭!先进和后进,区别在这里!”
我笑道:“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我玩笑般的一语双关,让陈刚绷紧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笑意,确切地说,是苦笑。
第二天队长点名时,重点表扬了昨天晚便开始站岗的学兵,十几个学兵,唯一没有表扬的人,只有我。
这也许是预料的结果,这意味着:大家很‘积极’,领导很‘务实’。
真的,有时候我是想不通,领导们为什么总是偏偏喜欢去做那些脱裤子放屁的事情?
明明是领导安排我们休息调整三天,但是偏偏又要去表扬那些不按要求去做的人,这不是自相矛盾是什么?
时间仍然在流逝着,树叶黄的快也落的快,当落叶归根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的时候,也即将意味着一年的终结。意味着老兵复员,士官选举。
从学兵队回来,我仿佛又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