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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澜沧县主倒机灵, 方才与他对了眼色, 显然是意欲与他共舟的意思, 却偏要他来做这恶人, 好独善其身。

    元赐娴毫不心虚地点点头:“这主意有趣。便令掷得奇数者一舟, 偶数者一舟,如何?”

    如此一来,岂非得凭天意?郑沛气得都快犯病了,正要拒绝, 却见她说完这句,忽然偏头对他笑了笑。

    这素齿丹唇,灿然一笑震得他没说上话来,半晌才恍然惊觉, 此笑非笑, 那轻盈檀口分明是向他比了个嘴型:奇。

    原非美人不依,而是羞怯了, 这才拐着弯来!

    他心中释然,春风得意道:“好,就使这法子!”

    很快有婢女送上了四颗骰子, 四人各执一颗, 在一面木盘上依次抛掷。

    郑沛当先掷了个奇数, 喜滋滋地瞧着余下几人,见郑濯紧接着掷出个偶数, 浑身都畅快起来。

    元赐娴倒没这想掷什么就掷什么的本事, 见状, 掂了掂手中骰子,看一眼郑濯,一脸“就靠你了”的神情。

    郑濯淡笑一下,示意她放心。

    她得了暗示,一把将骰子掷出,一瞧,果真是个偶数。

    郑沛登时傻眼。

    难不成是他自作多情会错了意,方才元赐娴的一笑,单单只是一笑而已?

    陆时卿觑一眼捏着块磁石,在木盘底下小动作不断的郑濯,随手掷了个奇数,在郑沛还摸不着头脑时便往独木舟走去,停在岸边回头道:“九殿下,您先请?”

    元赐娴如愿与郑濯上了一条船,当先离岸而去。

    郑沛愁白了脸,呆了半晌才踩上木舟。不知是因日头晒人,或者心内气恼,他坐下时身子一晃,险些一头栽进水里去。

    陆时卿往后退避几分,像生怕他将病气过给自己,坐在对头不咸不淡道:“殿下如有不适,下官可随您一道回岸上去。”

    眼见元赐娴和郑濯的木舟渐渐行远,他咬咬牙:“不必。”又吩咐艄公,“赶紧跟上!”

    湖面宽阔,水芙蓉袅袅亭亭,碧叶红花铺了大半池,木舟在其间须得缓行。好在撑篙的艄公功夫娴熟,轻轻巧巧几避几绕,便叫船悠悠往前驶了去。

    只是对郑沛而言,这几番晃荡就不大轻巧了。不一会儿,他便因接连弯绕脑袋发晕,胃腹翻腾,一股酸气渐渐上涌到了喉咙口。

    他竭力按捺,不料前头又逢一大片水芙蓉。艄公的长篙一撑,木舟一晃,他便再憋不住,“哇”地一口,眼看就要吐出来。

    对头陆时卿脸色大变,慌忙起身退开,因木舟狭窄,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只得“噗通”一声跃下了水。

    与此同时,郑沛呕出了一大滩脏污。恰逢风过,汁液飞溅一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元赐娴和郑濯闻声蓦然回首,双双错愕。

    见心上人望过来,满身污秽的郑沛恨不能昏死过去,偏吐完了一身舒畅,想晕还晕不了。

    艄公大惊,慌忙抛下长篙,向他请罪。

    陆时卿也不比郑沛好几分。他人在池中,浑身湿透,满面泥渍,鬓角还往下淌着水珠子,一只手如攥救命稻草般,紧紧攥着杆碧绿的莲枝,周身团簇了一圈红艳的水芙蓉。

    这场面,真当得起香艳二字。

    一片死寂里,响起个脆生生的笑声。

    他一听便知是谁,回头狠狠剜了元赐娴一眼,不料这下剜在她帷帽垂落的白纱上,倒叫她不疼也不痒。

    岸上仆役已朝这向赶来。郑濯也吩咐艄公往回撑去。

    等到了陆时卿跟前,元赐娴撩起白纱,低头望着他解释:“陆侍郎莫怪,方才失笑,实是为您出淤泥而不染的风华所折。”

    陆时卿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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