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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在芙蓉园, 她千方百计与郑濯独处,是想探探他究竟意欲何为。这下, 她大概有些头绪了。

    如她未猜错, 兄长必然与他建立了政治上的合作关系。然兄长清楚,父亲一心忠君,别无他想,尤不喜玩弄权术, 故而此事很可能无法得到滇南的支持。

    但倘使她这做èi èi的嫁给了郑濯, 一切就不一样了。

    对郑濯而言亦是如此——笼络身无职事的兄长本无用处, 其根本在于借此拉拢手握重兵的父亲。

    而正当兄长无计可得父亲支持之际, 她恰好进京, 给了这桩事一个突破口。

    说白了,郑濯此番就是来掳她芳心的。只是他未曾料想, 竟被她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当面质疑真心, 故而方才一时语塞了。

    想通了这些环节, 元赐娴的心里却是愈发困惑:既然郑濯与兄长是如此关系,为何元家最终死在了他的手里?究竟是前者卸磨杀驴, 还是后者临阵变节?元家举兵造反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当夜,她满腹疑问入了眠, 不料竟再次回到了那个梦境。

    梦中小雨淅沥, 混杂了些许寒意, 一点点渗进青石板里。像是冬天。

    四面人声寂寂, 能听见雨珠落在伞面, 激起的微弱噼啪响动。大约是有人撑了伞站在桥上。

    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还是找不见吗?”

    有人回:“主子,小人们已捞了整整一夜,您也在这儿枯等多时,这样下去实在不是法子。”

    “继续找”这人的声音有了几分颤抖。

    “您不宜在此逗留太久,不如先回,一有消息,小人们立刻向您回报。”

    他沉默半晌,“嗯”了一声,拖了步子缓缓离去。

    留在桥上的人叹了口气,低声道:“主子既是主动请缨捉拿了元氏父子,如今又何苦执着于县主生死?便县主还活着,也不可能释然这杀兄弑父之仇啊。”

    有人回:“元家上下已无人,毕竟也是主子曾经的未婚妻,总得收殓”说罢亦是长叹一声。

    梦到这里,元赐娴蓦然惊起,一身淋漓大汗。她看了眼窗外,日上三竿,草木葱茏,正是一片仲夏丽景,哪有什么寒冬冷夜。

    但梦中人的声音太熟悉,那所谓“主子”,分明便是昨日与她在芙蓉园分别的郑濯。

    那些人说什么来着?她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曾经?

    她抓着头发冷静了一下。难道说,郑濯与元家反目成仇,是因这桩婚约的破裂?可她起先究竟为何成了他的未婚妻,后来又为何解除这桩婚约呢?

    她唤来拾翠,问:“阿兄可在府上?”

    “小娘子,郎君在呢,一早来过一趟,听说您未起,便叫婢子们莫吵醒你。”

    “替我穿戴。”

    元钰此刻正在书房来回踱步。

    一旁的姜璧柔见状嗔他:“你莫瞎走了,瞧得我犯晕。”

    他这才停下来,面露歉意:“我这一急就忍不住。”又问,“照你意思,赐娴真是中意六皇子?”

    姜璧柔昨日得元钰嘱托前往芙蓉园作陪,格外注意细枝末节,闻言答:“泛舟的前后经过都已与你讲了,我在竹楼上瞧得一清二楚,若非郎情妾意,何来这般种种?”

    元钰急得抓了脑袋:“那,那我是不是不该拦着赐娴?”

    郑濯派来的先生与他提议这桩姻亲时,他本该想也不想就回绝。不论他是否答应助他夺嫡,都不会将èi èi的终身大事当作筹码。

    他之所以替元赐娴应下邀约,是因见她前次对郑濯表露了不一般的态度,怕她真是中意此人,便不好一棍子打死,预备探探情形再说。

    姜璧柔觑他一眼:“难不成你这做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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