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确认眼前人必是宋蔓秋姑娘无误,才将主人流落牛脊山下牛尾村,暂时不便走动的消息一一道明。
而此时此刻,当宋蔓秋带着心娘,不舍昼夜地赶来牛尾村,打听了杨二家所在,站到了这间不起眼的茅草屋门口,看到了日夜思念的那个人影时,半个多月的凄苦断肠,刹那间化作无尽的欢喜,连流到唇边的泪水都仿佛是甜的。
因此,当步安指着趴在地上的乡下汉子,说这是救他性命的恩人,宋蔓秋便迅速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盈盈万福道:“杨大哥恩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杨二模样奇怪地扭着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等高高在上的官眷对自己行礼称谢,同时又有些错愕,心说这女子无论容貌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那住在他家的这位兄弟,岂不是比县太爷还要显贵?
可他又实在难以将身穿麻布短打,手持竹拐,晚上有干草垫睡,早晨有糙米粥喝,便心满意足c别无所求的步安,与达官显贵联系起来。
那小眼皂吏直到这时才从浑身发麻僵硬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回想先前情景,愕然惊觉,那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弄出人命毕竟麻烦”原来不是向他求情,而是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意思。
也亏得他反应奇快,反手便是一个耳光抽在身后帮闲的脸上,几乎使上了浑身气力,将那帮闲半边脸都抽肿了起来,又沉声补上一句:“你个畜生,谁许你动粗了!”
不等那帮闲反驳,小眼皂吏便扑通一声朝着杨二女人跪了下来,头磕在坚硬的泥地上,额头磕破了都兀自不觉,仿佛心诚之极地哽咽道:“大嫂恕罪啊!是小人瞎了眼,竟带了这畜生出来办事有道是一报还一报,大嫂尽管拿棍子抡,拿刀子捅!只要能出了这口气”
杨二女人方才还被这小吏的凶相吓得哆嗦,这会儿情势急转,倒有些难以适应,将信将疑地看看这小吏,又看看刚刚打了她一记耳光,眼下却是被吓傻了的帮闲,待到去看自家男人时,眼神中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泼辣,自剩下怯弱与紧张。
杨二也不知如何是好,仓促间仰头去看步安,大约是要听他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矮小玲珑的人影钻进屋来,朝步安道:“公子小姐心善见不得血,不妨移步,让心儿留在这边替恩公做主,讨回公道罢”
这小兔妖果然机敏,见有外人在场,便称呼公子而非主人。这还不算什么,她跟了宋蔓秋一路,便瞧出这位必是她将来的主母,此时故意挑起大梁,让步安与宋蔓秋移步,实际是要给他们机会,说些久别重逢的贴心话先不管步安这么看,宋蔓秋必然对她心生好感。
而她说公子小姐心善见不得血,显然是托词,但总好过直截了当说公子小姐叙旧重要,恩人安危倒在其次吧?
“行!莫要闹出人命。”步安心下舒坦,一边走向屋外,一边却瞥了眼心娘,觉着让这小兔妖伺候蔓秋,倒比留在自己身边合适,只是将来斗起心眼,晴山和素素那边,多半是要吃亏了。
咳雄图霸业八字尚无一撇,宫斗戏码倒眼看呼之欲出了。
他翻翻白眼,微笑着看向宋蔓秋。宋蔓秋哪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乖巧地跟着他走出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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