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种自毁清誉的事情。”
“是,都听您的。”沈东英连忙垂下眼,他倒是没想过什么不入流的法子,可是到时候逼急了,谁知道呢。
“既然他说了那样的话,你……就上门去说说吧。”沈老爷子道:“好好地跟他们说清楚,开书社不是小事,赔钱不算,还毁了口碑。最重要的事,你也是开私塾的人,他这么做就是不顾念亲情手足,要逼你为难。你跟他说,若果他肯把此事按下……此后我沈家可允许他那媳妇拜祖宗。”这可是退了一大步,于沈家大房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好,儿子就这样说。”沈东英答应道,内心却不是那么爽快。他从没踏足过沈东明那个寒酸落魄的家。虽然知道沈东明现在已经不愁钱财吃住的问题了,可是在沈东英眼里,沈东明还是那个他悄悄看不起的粗人。
又在他家的小院里踌躇了许久,沈东英才和王氏交代一声,然后两手空空地,趁着天色还算早……其实也不算早了,只是他想速战速决,以免压在心里不爽快。
想他沈东英的口才,一定能把沈家大房一家子说得无地自容,暗里惭愧吧?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霞光万丈,七月的微风吹拂着收工回家的,那些农户们黝黑的脸庞。
人人都扛着锄头和铲子,一个个显得寒酸又苦累,果真是又穷又脏的粗人。
沈东英是这么想的,只有他自己两袖飘摇,一身清贵。这些心理偶尔会爬到脸上,更多的是放在心里,暗暗地自得。表面上,他从不会看不起旁人,从不会与人争辩,也从不会说出不得体的言论。
茶山村里,他是人人羡慕敬仰的读书人哩。
裴鸿轩在门口逗弄小黑子玩耍,抬头便看见他了,那个斯文败类的‘读书人’沈东英,他来干什么呢?
“原来是裴公子。”沈东英心不在焉地说道,站在远处瞧瞧院子里面,仿似没人:“不知我大哥一家可在?”
裴鸿轩摸着小狗道:“这是你家大哥的家里,何必问我一介外人呢?”
沈东英讪讪地闭上嘴,瞥了裴鸿轩一眼,便能不再理会他。此时沈东英觉得门口的狗也好,门口的人也好,都和沈家大房破旧窄小的屋子一样,入不了眼。届时就算裴鸿轩的腿好了,他也不会要这般的人给自己的私塾做夫子。
他向前走了一步,小黑子突然冲着他吠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别瞧它年纪小,叫声又大又响。
把沈东英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往后退去。
“哈哈哈……”裴鸿轩见他那胆小的模样,觉得好笑之极。
正当沈东英恼羞成怒的时候,沈东明握住烟斗走出来,疑惑道:“鸿轩,狗咋了?”他家的小黑子平时不爱叫,一叫就准有事。
“没咋地,沈伯父,有个生人来了。”裴鸿轩带着笑说道,安抚了小黑子一把,然后带它进了院里。
沈东明瞧见沈东英,吃惊道:“你咋来了?”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可是沈东英第一次来他家里。眼下看来,好似也不是为着好事。
“大哥,你家那狗不咬人吧?”沈东英心有余悸地问道,仿佛刚才吓得不轻,虽然那只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子。
“不咬。”沈东明恍惚地想起来,他三弟小时候好似怕狗,原来长大了还怕吗?他说道:“有什么事先进来说罢。”他也不想在门口站着,和沈东英说那些伤感情的事情。
沈东英默默跟在沈东明身后,眼角看见家中的陈旧和简陋,他不由有点自得和痛快。并不是十分讨厌沈东明,只是一种成就的攀比罢了。他和沈东明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今他却过得比沈东明好多了。
“坐,我给你倒茶。”
沈东英看见那茶杯,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