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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若抹了一层光油,那马几乎直立不了,屁股擦着地,溜冰似的从山顶滑向山脚,马车更难驾驭,车轱辘刹死死地,还是飞快地向山下溜,好几次,差点从马背上碾过去。

    翻过几座山,马累得不得动弹,韩德崇也精疲力尽。过了石子岭到铁匠铺馆歇了一宿。次日,那雨依然落个不停,萧绰哪里歇得住,天未亮,便催促韩德崇赶路。又行了两日,遇上皇上的使臣说皇上驻跸柳河馆。萧绰愈是焦急,真恨不得一步跨了去。

    上松亭岭时,那马跑得只剩一口气了,它的四腿战战抖抖地编辫似地向前迈,真不知道这四腿是谁的,它的肩膀已磨破了,渗出血来,辕套都被染红了。韩德崇背着背带,一手扶着车把,一手举起马鞭一次又一次抽打那马,马已麻木了,每次鞭子落下,它脊背的皮只稍稍皱一下,它埋着头,身子拱成一张弓。它不知这样的路还要走多久。

    松亭岭实在峻峭,那路蜿蜒而上,似乎是一根绕在石柱上的白带子,上下都是悬崖峭壁。路时宽时窄,宽时,能容驷马;窄时,仅通一车。

    萧绰几次欲下车步行,然而,那雨太大,韩德崇坚执让她坐在车中,还差一口气,就到山顶了。那马似乎也看到曙光,猛向前一窜,却双腿一曲,身子一歪滚向绝壁,韩德崇惊叫一声,一伸手抓出萧绰,甩向一边。萧绰在陡峭的路上打了几个滚,不知撞上什么,昏了过去。

    萧绰苏醒之时,不知身在何处,直到看见皇上焦急又欣喜的脸,才明白她已到了,但心中惦记着父亲,悲伤之情充塞心中,接着又要为父亲发丧,人来人往,嘈嘈杂杂,加之,凶手迟迟未抓捕归案,心中焦急,竟把她如何到行在之事搁置一边了。

    这一日,车驾到了大定府,耶律贤适来报:“启禀皇上,皇后,凶手已经查到。”

    “谁?”皇上,皇后异口同声问。

    “臣带来两位证人来见圣上,现候在帐外。”

    “快传进来。”

    二人进入帐中叩拜,一人自称萧讨古,另一人自称耶律阿列,萧讨古自称是国舅萧海里的再从侄,耶律阿列说他是国舅萧海只的管家。他们都说是国舅合谋杀害宰相大人的,谋害大人的逆贼还有高勋,女里。

    耶律贤惊问:“何以知道是他们谋害国丈的?”

    萧讨古摸出一封信来,递给耶律贤,那是高勋写给萧海里的信上说杀手已找到,已送到女里营中,望萧海里再找一个呼鹿人,就可以动手了。信中还说了不少怨恨的话,说皇上能就大位他的功劳第一,可是屈居萧思温之下,心中颇不平,怨恨皇上赏罚不明。

    耶律贤气得发抖,他问:“凶手抓到了吗c”

    耶律贤适说;“杀害国丈的贼人已经抓获,只等皇上下旨捉拿主凶。”

    萧绰说:“把高勋,女里单独关押,寡人要亲自审问。”

    国舅萧海里,萧海只对谋害萧思温一事供认不讳。女里畏罪自杀。高勋一开始百般抵赖,但不久,又被揭发毒杀驸马萧啜里,又有耶律昆宣上告:高勋在南京大引渠水,疏渠种稻,妄称弥补军需,实则心存异志,阻我铁蹄驰骋。高勋自知难以隐瞒,也承认了参与谋害萧思温之事,请皇上念其年老功高,贷其死罪。耶律贤想到他登位之际,高勋不辞劳苦一日一夜护送他到黑山,几乎累死,又力排众议拥其登上皇位,便有心赦他不死。萧绰说:“皇上,高勋虽是功臣,也是祸根。”就这一句要了高勋的命。

    在国舅的定刑上,萧绰为之求情,避免了满门抄斩,只萧海里,萧海只罪在不赦,斩首示众,其弟萧神睹及其族人流配黄龙府。

    全辽上下无不钦佩萧绰的贤德,连罪犯临刑时,也感激得泪流满面。耶律贤则更是对萧绰刮目相看,当他得知主凶时,他不知如何面对萧绰,他想让萧绰亲自审讯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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