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料场的打斗比较稀松,就是宴席让人眼热,想要讨点好处罢了。这些没背景的民壮也无可奈何,连自个的命都掌握不了,又能如何。
唯唯诺诺便是在大明土地上最明显的糊涂命,士绅老爷的话便是一辈子的烙印。
而巡街队也不敢,眼下堂堂的南门民壮总炮头都无力对付几十号营兵。
在归德府卫中供职的几个窦家子弟正在看好戏,带着一群家丁在酒楼上品酒听曲,好不热闹。
赵斗以往在窦家堡的年夜饭大宴席上远远见过几面,出于某种原因,窦氏养子身份一直不为外人所知。是以遍布府城的窦家子弟等闲不知晓,便是惧怕他也是因其窦家外孙窦振武身边的杀神。
瞧着窦老八的难堪,便是总社和府衙在书房的掌记和典吏都不会出面说话,官军和民壮之间的厮斗,那是有说法的,没来由捅什么血窟窿。
前脚民壮枪刺客军,这边还就没个民壮敢出手。
窦老八孤身站在军痞面前哼道:“田三够胆啊,在草料场闹事,知道军法二字杂么写吗,田百户死球就算了,还敢往枪头上撞,有能耐把沈千户搬出来治罪老子。”
田百户折损的恩怨,田家认为是窦老八难以提调南门民壮,而承袭百户一位还得沈千户恩准,借机搞垮老八,推出个田家人总理南门民壮,也好顺理成章的接替百户一职。
名唤田三乃是河南总兵官的麾下,啥子官就不是窦老八这等粗人能识别的,传闻是有亲戚在周王府中当差。
田三虽是仗着醉酒来骚扰民壮,窦老八的诨名便是府卫营兵都得避上几分,人的名树的影,对上无知的浑人也只能拔刀子了。
那酒楼上还有人喊着:“这不是窦老八嘛,咋地还敢小瞧官军,沈千户不敢动你。小爷可不怕你。”
街上大怒的赵斗甩手一块半砖砸倒那厮,变着嗓音哼道:“鼠辈安敢造次,尔等不思安稳,最会谣言鼓噪,南门动乱引闯贼攻城,该是如何是好,尔等可谓附逆造反之举,街坊众人都该杀汝等。”
这话说出,众皆大惊失色,便是田三也不敢多言语,扣上伙同奸细冲击南门城防的帽子,可不好玩。
而民壮最大的悲哀,无法野战摆阵,便是倚墙而战,也没个章法,看那田百户饭桶样,指挥还是有点道行。那是明军二百多年的将门传承,各种门道门清。
窦老八无法统一调度民壮列阵,不知军阵的军户不多,但更多民户则是完全不知,没有号令旗帜,却是没法调度。
还有民壮小队之间的协调,那些杂碎也不是傻子,真正身上杀气浓重的主碰都不敢碰。
身边的心腹伴当又不能对官军出手,没个官身都不好打官架,民不与官斗的缘故便在此。
督战队是商会派出来的牌子,人手驳杂的很,威胁断绝这股官军军粮的狠话还真说不出口,方方面面牵扯太厉害了。再说请窦师爷出面,晚饭时分小爷给了难堪,自个这个身份还处理不了,不是自寻难堪嘛。
各队正也软手脚难以集合队伍,院内一片狼藉,桌碗反倒在地,酒坛子泼洒一滩,连个厮打的劲头都没,只能挨打还不会躲闪。
野道士赵斗瞧着街上的气氛有点冷了,行人散去大半,便出场了。那气氛就降到冰点了,野兽旷野杀气像水纹涟漪一样向四周散发。
虽是背着大背囊,一路走过来,一拳一个,一脚过去准保飞出仗。
身边的长枪对迅速结集起来,一声喝,长枪斜端,杀气端的是冲天而起。
大嗓门的吼着:“驴逑的啥玩意,还不列阵,等死的废物呢。一群军痞就把你们吓住了,还他么混府城呢,丢人的玩意。整队砍他狗日的,还他么不怕宵禁,吹牛皮呢。”
民壮里大小旗官脸色威怒,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