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瞧老天爷也在为你怒吼呢。”苏子春慢慢儿踱步过去,左手扣住颜墨婉瘦弱的肩膀,双眸温和道。
颜墨婉仰着头,双手握成拳头,面颊上的泪水像河水一般,“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我,她明明是我的仇人,现在却变成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颜墨婉娇小的身子颤抖着,仰着头,双目红通通的,撅着嘴。
苏子春细细的瞧着颜墨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细细瞧起来,你的眉眼倒是跟尹碧华极像。我就说,怎么第一眼见你就觉着很面熟呢。只是你们相认的方式,太残忍了,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
颜墨婉低头,泪水滴落在上了灰的地板上,顿时晕开了朵朵绝望的花朵来,“君碧死了,我的孩子死了,就连我的丈夫也不相信我,现在我才晓得这一切都跟我这所谓的姨母有关。若不是她,这一切都可以不发生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还要怎么心平气和的站在她跟前儿,叫她一声儿——姨母。”
苏子春扶起颜墨婉,瞧着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是啊,尹碧华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庹鹜宽的当家位置,她脚下的绊脚石都踢开了。在这东苑儿住了二十几年,信子镇所有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就连我自己都忘记我长什么样子了,只是还依稀记得几句唱词罢了,这一切都是拜尹碧华所赐啊。”
“墨婉,你瞧瞧我的手,都是半夜抓这副面具划伤的。我想将它取下来,可是它早已经融入到我的骨子里了,是摘不下来的。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我的阔儿,若是还能见到他,他大概已经认不出他的娘亲了吧。”苏子春极其哀伤,双手举起,放在自己的眼前,低垂着头,泪水滴落在伤口上,甚是疼。
“二姨娘”颜墨婉瞧着苏子春那双手,伤口一道深一道浅的,紧忙过去抓着她的手。
“孩子,你不是这个世上最惨的。怪谁呢,要怪就怪自己进了庹家,这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苏子春放下自己的双手,细细的瞧着窗外哗啦啦的雨。
“是谁?”突然,苏子春身子僵在那里,大声对着自己面前儿的漏窗说道。颜墨婉听到后,身子一紧,左手放在自己胸前。
“吱嘎!”一声儿,门开了。
“二爷!”颜墨婉双目睁得极大,面色极其慌张。
苏子春脚下一阵踉跄,双手紧忙扶着破旧不堪的桌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觉着头晕目眩,缓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你是庹家的二少爷——庹鹜阔?”
庹鹜阔粗黑的眉毛挤向眉心,额头一个川字型甚是明显,双目红通通的,牙齿紧紧咬住。紫色的流砂锦布马甲,满是灰尘,“是,我是庹家的二少爷——庹鹜阔!”
“二爷我我”颜墨婉吞吞吐吐的不晓得说什么好,神色极其紧张。双手在自己身上,不晓得放在何处才合适。
“阔儿,你真是我的阔儿,我是你的娘亲啊。”苏子春慢慢儿的踱步到庹鹜阔的跟前儿,伸出双手,轻轻的准备去抚摸他的面颊,双手颤抖着。
“若你真是我娘,就不会丢弃我不管不顾,就不会对我不闻不问,就不会让我在庹家饱受凌辱。”庹鹜阔躲开了苏子春,双目像要喷火了似的,面颊通红,双手握成拳头,狠狠的砸在绣架上。
破旧的阁楼外边儿风雨交加,南方夏日的天气总是这般,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电闪雷鸣。简单残破的绣架顿时断了,重重的摔倒在地板上,几更儿木头压着那半幅《陶春图》。
“二爷,你不要这样,你瞧瞧你的母亲,这些年她受了多少苦,你瞧瞧她的双手,你摸摸她坚硬的面庞”
“够了,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要任凭大娘摆布。”庹鹜阔侧头,瞧着苏子春,声音极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苏子春放下了自己的双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