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漫迟疑,夏占谯越发生疑,“郡主即将成燕王嫔妃,凡事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如今燕国势弱,赵c楚国霸府均是劲敌,我燕国近几年才出一个慕容恪,双拳难敌四手。我观那董姓家将言行举止绝非无名之辈,秦国有这一与天巫交好将才,将来难免为秦皇赢少苍所用,我们须得先行了解才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雪漫踌躇再三,才勉强道出石闵真实身份。夏占谯惊出一头冷汗,庆幸刚才没有鲁莽地下令射箭,否则自己这方可能全军覆灭。石闵年纪虽轻,却是各国战将中最富传奇色彩之人。传说他被赵国少司命引天雷治病后,身体比常人强韧灵敏几倍,手使双兵刃马上杀敌可以一敌千,一人之力斩杀数百人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刚才细察石闵,果如别人所言聪慧谨慎c善谋略,真真是燕国的心腹大患。
雪漫见夏占谯脸色一时惊惧一时焦灼,觉得有些古怪,不由开口询问。夏占谯见雪漫问话便换了奉承的颜色,道:“下官方才是惊叹天巫神通广大,连赵国的军神也能请来为您保镖,可见您是个有福气之人。以郡主您的天姿国色,又是天巫传人身份,他日宠冠后宫之时还盼提携下官一二呀。”他马屁拍得露骨,令雪漫脸现羞容,拧转身子朝门外走,“夏大人说哪里话来,入宫之事尚未最后定论,宠冠后宫这等话休要再提,徒惹口舌。”说罢,人轻飘飘飞到屋外,径自寻石闵去了。
燕士秘密来到王村三日一直吃干粮等冷食,如今顺利接到雪漫,夏占谯便许他们生火做饭。此时日头西沉,久违的炊烟又在村子上空升起,只是王村二百来口人已经化作鬼魂无法享受。可叹王村人连山贼c流民都惯会交际勾通,此番却栽在燕国人手中,算是久走夜路必闯鬼,阴沟里翻了船。
枯坐半日还是郁闷不已,阿拉耶识便想到一个去处——慕容恪的质子府。
那时,慕容恪已经从信王府中庆贺回来,本来前去庆贺的宾客都要吃过晚间宴席才会回转,慕容恪却在中午就多喝了几杯。他因见王府婚礼的排场触景生情,回想起二年前迎娶千红郡主段希钰的种种琐事,那时做了新郎倌的他还颇有些称心如意的感觉,满心期待在某个预见的日子里,心心念念的人儿便会循着雀儿痕迹找过来。洞房时他甚至还寻思,虽然无法给她正室的名分,却可以给她全部的爱,想自己燕国亲王的身份也不会辱没了她的家族。他一直以为那神出鬼没的女孩出身某个古老的隐逸异士之家,才会有那种古怪的术法和卓尔不群的洒脱性情。他虽是鲜卑人,在秦国为质子的十年间研习的全是华夏六艺和经学,原也十分尊崇秦灭六国后遁入民间的风尘侠隐,自偶遇诡异的女孩后更是心向往之。他甚至有过这样的考虑,若那女孩不为母妃所容,甚或与正妃段希钰不合,他情愿携了她归隐山林,乱世中乐逍遥未尝不好。及至真见到了阿拉耶识,他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没有任何改变或挽回的余地。等到跑马大会上发现连妻子都是冒名顶替的时候,更感荒谬。婚宴上阵阵鼓乐声把慕容恪的心情吹打得愈发寒凉,一股酸酸的滋味堵在喉头,他不得不用酒强灌下去。心情低落时便不胜酒力,只喝得几锺已有微醺的飘忽感,亲卫们护着他回质子府歇息。
酒醉后,慕容恪和衣仰躺在书房的矮塌上,昏昏欲睡。卫士见阿拉耶识慌慌张张来寻自家主子,直接引来慕容恪休息处。阿拉耶识老远便闻到扑鼻的酒气,慕容恪闭着眼还在喊口渴,一叠连声催促端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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