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本身是南方大国,有些方面先进与秦国。秦国人诓骗楚怀王,然后软禁了,所以楚国人对秦国仇恨是最大的。
这一点也是本书的一条暗线。
略歇了歇,鸡鸣天晓。阿拉耶识匆匆披衣起床,稍稍整理仪容后戴上黑纱面罩出门,迎头撞见慈心立在廊上,要亲自送阿拉耶识上朝。
马车停在朝房外,阿拉耶识嘱咐慈心可先回府休息,一个半时辰后再来接她,慈心含笑应了。等到阿拉耶识进入朝房等待时,慈心跃下马车直望朝房外矗立的日晷行去。他伫立在日晷旁凝神看那复杂刻度,不经意地用手拂过刻盘,在“酉”和东南方位划出轻短的红线。远处阿拉耶识和众位臣工排成两行开始入宫朝见,内有一位紫服朝官看了日晷旁的人几眼,脚步不停随着众人迈上进宫台阶。慈心目送朝臣进宫后,解下马匹飞奔往外城而去。
约定的一个半时辰到了,众朝臣已经退朝,身着黑c绛红c绿的文官和身着紫色的犬戎武官均陆续返回回朝房,乘车的乘车,骑马的骑马,唯独不见天巫阿拉耶识。眼看时辰超过三刻,慈心等得心焦不已,只好去朝房当值的黄门官。黄门说听得朝臣议论,天巫下朝后和秦皇去了后宫。慈心闻言顿觉胸口紧抽,勉强问道:“今日早朝上天巫没什么事吧?”黄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天巫能有何事?她可是今上跟前最得宠之人,刚才大臣们都还说天巫被纳入后宫是迟早的事情。”顿一顿,黄门大概注意慈心灰败的神色,好意道:“老弟是天巫的车夫?啧啧,连给天巫赶车的马夫都是一表人才,气度非凡,可见天巫府不发达都不行。来来,且坐这里安心等待,若是你家主子今晚住在宫里,最多午时宫里定会传信出来。”此番好意在慈心听来十分刺耳,他转过身朝着巫殿的方向眺望,不自觉把马鞭在手中挽了又挽,直把手掌勒得发白。黄门见他情状有异,立刻闭口不言,自忙去了。
慈心,慈心!不知过了多久,朝房外忽然传来唤他的声音。慈心飞奔出来正好和阿拉耶识撞个满怀,只见她身后跟着几个宦奴,一人手中拎着一个木桶,另外的人扛着大口袋。
慈心一把抓住阿拉耶识双臂,又惊又喜:“如何现在才出来,教我苦等。你没事吧?”
阿拉耶识奇道:“我能有什么事?朝会结束后去把后宫御厨的海带都打包卷走,然后又逼着宫中画匠研磨了一桶银粉,所以拖延到现在才出来。”从慈心手中抽出只手轻轻在他胸口擂上一拳,喜道:“看你小子不在,以为你回府了,原来在朝房里躲清闲。”
这一拳锤得慈心甜蜜蜜,轻声道:“说好要等你又怎会先行离开。深宫实乃虎狼之地,我不放心,怕你受欺负。”
像听到天大笑话般,阿拉耶识掩口胡卢而笑:“我不欺负别人就大发慈悲了,谁能欺负我。秦国皇帝吗?我在巫殿住的这三天,你可见袭人为我担忧过?”她压低声音,凑到慈心耳边神神秘秘地说:“实话告诉你,秦皇脸上的纹刺再多我也不怕,他看着厉害其实是只呆头鹅,我分分钟搞定。我刚才忽悠他说,海带可以治大脖子病,银粉我要用来涂画天巫府的木雕房梁,他以为我打算安心在天巫府住下,专门让黄门领我去宫中各处讨要呢。哎呀,这下我可省钱了!”说话间喜不自禁,抬眼看见慈心盯着自己发怔,便解释说那些海带和银粉其实要用来祈雨,只是想瞒着外人。既然要装神婆就要越神秘越好,什么道具都不用就能求来雨水,这样的神通岂不吓得萨满的神棍们屁滚尿流?
慈心哑然失笑。他听阿拉耶识说得有趣,又夹杂更多不曾听过的词儿,令他好生新奇。又见阿拉耶识不像刚结识时那样事事避讳自己,竟肯把机密事体说与他听,便觉融融暖意充盈胸中,满眼爱怜再也掩饰不住,可惜阿拉耶识早已背转身招呼宦奴们抬东西上车,不曾看到慈心眼中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