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都有点抽搐,双手紧紧的捏着床旁边的不锈钢的扶手,我咬牙没吭一声,汗珠飞快在脸颊凝聚,刺激的伤口更疼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血性的。”周慧敏带着口罩,边清理伤口边说:“你这伤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吧?”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疼到说话都不利索:“麻药呢。”
周慧敏手一抖,弄得我更疼了,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要不是这里是医院,我的伤口还指望她处理,我真想做起来好好跟她理论理论。
“抱歉啊,没拿稳。”她这话说的好像就跟理所应当是的,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分明是在公报私仇:“先把伤口清理出来,才能打麻药。”
小护士听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被周慧敏瞪了回去,吓得她浑身一哆嗦,手里端着盘子的手术刀撞击到铁盆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干脆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反正就那点小伤,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我要是喊疼,只会让她更解气,说什么都不能让她看不起我,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了二十分钟,我脸色苍白,衣服都湿了大半,周慧敏摘下沾血的手套,护士小心翼翼用胶布把伤口缠好,顶着脑袋的那盏刺眼的灯也终于被关了。
我长松了口气,似乎整个世界都没美好了。
医护人员将工具纷纷收走,周慧敏打开水龙头背着我洗手,声音冷冷清清的:“你很走运,伤口要是再往下五厘米,你的脸就要破相了。”
“是吗?”我坐直身子,伸长脖子,借着周慧敏面前的镜子瞧了几眼,伤在发际线上面,好了肯定看不见,我重新躺会去,漫不经心的问道:“是不是挺让你失望的?”
周慧敏洗手的动作一顿,对着镜子冲我笑,表情高傲极了:“我没指望靠脸勾/引靳峰,再说了,你根本没我漂亮,破不破相在我眼里都一样。”
我嗤之以鼻,真不知道她这股子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
她把挂在墙壁上的毛巾拿下里擦手,转过身慢慢朝我走过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跟靳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紧张过。”
我抬眸看着她,声音清冷:“我是他哥的老婆,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在国外待了几年,该不会连中国的辈分都忘了吧。”
周慧敏撇了撇嘴:“小叔子跟嫂子?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周慧敏把毛巾随手扔在桌上,冷笑:“骗鬼的吧!我才不信。”
“不信拉倒。”我懒得解释,开始闭目养神,周慧敏打开门准备出去,但走了三四步,脚步声却停了,然后我听见她说:“靳峰你怎么来了?”
“素素在哪?”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因为伤口缝合的关系,一抬头就疼了起来,我倒吸了口冷气,又重新躺在后面的枕头上,靳峰是个工作狂,从来不会突然在工作期间离开公司,今天居然为了我破例……
靳峰西服邪搭在手腕上,浑身充满了风尘仆仆的味道,周慧敏本来准备走的,但因为靳峰留了下来,她说:“伤口不大,缝了两针,过两天你陪她来医院拆线吧,我做手术的时候很小心,不会留下伤疤。”
“谢谢。”靳峰听完连看都没看她,直接坐在我床边,见我额头缠着纱布,于是问:“还疼吗?”
我点了点头:“有一点,不过打了麻药好多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出了这种事情,你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告诉我?要是不会靳城跟我说,我都还不知道妈这么过分。”靳峰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连眉毛都皱成川字,他抿了抿嘴说:“回去之后,我要跟我妈好好说说。”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因为这事压根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