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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雷落地,缥缈峰上霞光大盛,几乎将整座清河殿笼罩在内,更有百鸟朝凰c万兽齐鸣的异象。远远望来,仿佛一朵硕大的道莲落在清河山顶,于清风徐徐展瓣。
数百年未有如此轰动之景,不由引得八荒瞩目。
霞光笼罩之下,清河殿众人几乎睁不开眼,好在有离得近的瞧清了因果,消息嗖的一下传开了——“崇明帝君在万卷楼祭炼仙宝,似乎还受伤了”。
以讹传讹向来是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当风声传入阮筠耳竟变成“崇明在万卷楼祭炼仙宝,走火入魔了”。她当即飞身赶往万卷楼。
万卷楼屹立在缥缈峰之巅,有九转之高。第九层是历代掌教的闭关之所,设有极强的禁制,可如今竟被天雷地火轰成一地齑粉。
陆筌凌空盘膝,一身玄青长袍破烂不堪,玉冠歪斜,发丝散乱,没有半分颛顼陆家弟子该有的模样。他面前漂浮着一团金红的光晕,像一个小太阳一般刺眼灼目,使人不可久观c望之泪流。他的气息虽稍见紊乱,功力也似有所折损,好在从绵绵输出的仙力看来并无大碍。阮筠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掉下来。
怕打扰到陆筌,因而未敢出声,阮筠便在万卷楼前席地而坐,一等就是日。
日的光景一晃即逝,期间霞光渐渐收敛,北玄山的两只青鸾率先飞走,随后百鸟万兽皆散去,归隐云雾山林,而聚集在万卷楼前的人却愈来愈多,几乎将整个缥缈峰占满。
陆筌收功的一刹那,金红的色的光晕骤然散开,化作粼粼金光落下,那仙宝渐渐显露原形,竟是一件如朝霞般绚烂的赭红长裙并一条六尺长的藕荷色披帛 。袖口以石以榴红纹锦缎滚边,裙身并蒂莲花纹若隐若现,裙裾之上流苏摇曳生辉。
众人尚处惊讶之,陆筌已睁开眼,摇摇晃晃站稳了身子。月不眠不休,加之折损了五百年功力,即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可他仍旧一步步向愣在原地的阮筠走来,一挥,长裙便飞入她怀。
阮筠傻眼,四周围观的众人傻眼。
“聘礼。”留下轻飘飘的两个字,陆筌便随何戬而去,空留一山人惊得合不拢嘴。
唐棣本是立足于最前端,如今气恼的眼泪直掉,怒斥道:“让开!”推搡开身后挡道的人,一路横冲直撞走了。
“散了吧。”苍老的声音从清河殿传来,不怒自威。众人知晓是掌教发话了,当即低眉敛目散去。
阮筠抱着怀的裙子爱不释,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愈发欢喜,自言自语道:“给你取个名儿吧,叫什么好呢有了,就叫流霞飞仙裙吧。”
当夜,陆筌启程前往峨眉山,圣水十二分教之一正设立在峨眉之巅,有教主一人,十二护法,并教徒百余人,传闻宁无由藏身于此。陆筌此行目的是以教徒身份潜入圣水教内,慢慢接触宁无由,设法引蛇出洞。
这无疑是分外危险的,若稍有不慎导致身份败露,必将引来大祸。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阮筠送别陆筌之后,也动身前往戮仙门。阮宁替她打开戮仙大门,再叮嘱,这才放她前去。
踏过戮仙门,是一方充斥着浓郁灵气的崭新天地。兰芝瑶草铺地,琼枝玉树参天。湖水之澄澈宛若沉璧,几片翡翠荷叶随波逐流,飘零无定。此番景色虽怡人,但除却草木别无生灵,不由显得沉寂苍凉。
湖心处浓雾缥缈,掩映着白玉之台和通天建木。阮筠未涉足湖面,仅于岸边芳草地上盘膝坐下,合眼吐纳起来。
此间无春冬轮回,无日月日月更替,一旦入定,于外界变化毫无知觉,几乎与世隔离。
不知过了多久,阮筠虽是闭着眼,仍旧能清晰的瞧见身边的景色,以心观万物,愈发清晰,往常不可见的细微之处如今也尽收眼底。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