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红刀子出。从前随师兄他们斩妖除魔的时候,黑色c绿色的血也没少见,怕什么!尽管如此,她就是下不去。或许是菜刀不顺?她蹬蹬蹬跑回屋里,取出尘封已久的疏影。清辉散漫,薄如蝉翼的剑身倒映出她的脸,“瘦了些啊”她兀自以剑为镜照了照,颇为满意。
“你回来啦,快过来搭把。”温玖玖走进小厨,简直被唬了一跳。只见阮筠提着剑,剑身浸着鲜红的血,她的脸上也挂着几滴新鲜的血迹,此时正眯着眼,唯恐血流进眼睛里去。
“这是怎么了?”
“看不出来嘛?我在杀鱼啊。”阮筠扬了扬被剖肠刮肚的鲫鱼,将疏影扔到一边,脸往温玖玖跟前凑了凑,“快快快,帮我把眼皮擦一擦,好碍事。”
温玖玖在心替削铁如泥的疏影默哀了一把,好歹也是一口天外玄铁铸成的宝剑,虽然未曾开启灵智,无法与斩灵和胭脂相比拟,但假以时日,必也能开启灵智,跻身仙剑之列的,如今却被用来杀鱼——而且还杀的这般难看。想归想,她动作倒是不曾慢,仔细的替阮筠将脸上的血迹擦干。
“还是我来吧,你将血迹清理一下,大过年的,一会儿别吓到娘和白老翁。”温玖玖及时阻止了阮筠继续危害老母鸡的意图,将她推出了厨房,不忘嘱咐一句,“把剑收好。”
阮筠瘪了瘪嘴,不情不愿的退出厨房,一边换上干净的薄袄,一边嘟囔道:“哎,不服老不行啊,从前四季都穿冰绡的,如今也沦落到非得添棉衣不可。”当然,这和年岁挂不上钩,从打剔了仙骨,她便落下了脚冰凉的毛病,即便是伏天里,指尖儿依旧是冷的,大抵是经脉受损导致血液不通吧,她也无甚在意,哪个凡人没点大病小伤的,从前在尚书府她病的可比这厉害多了。
在阮筠远离厨房后,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人也渐渐齐了。五个人围坐在圆桌旁,举杯推盏说着吉祥话,位小辈敬过两位老人,大家吃了些酒,身子暖和起来,话也跟着多了,一席饭吃的其乐融融,十分有年味儿。
阮筠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这般热热闹闹的吃过年饭了,尚书府里的团圆饭她和娘亲是没资格上桌的;清河殿里最多给师尊叩个头便各自散了;也只有在爹爹身边的时候还有点过年样子,但爹爹做的鱼实在太香了,能留过夜的只剩鱼骨头了,什么“年年有余”都见鬼去吧。
开心过了头,一下子吃了许多酒,虽说是烫过的黄酒,也是醉人的,阮筠本就不禁醉,又素来是个没酒品酒德的,当下拽着温玖玖的臂不肯放,醉醺醺的道:“温温姐姐,我跟你说,长长生宫的都都是坏人!你千万不不要回唔!”
温玖玖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连忙捂住阮筠的嘴,干笑了两声:“她醉了,我先送她回房。”
两位老人本就是耳聋眼花,自然不做多问,温玖玖便搀着阮筠出去了,无人注意到原本雀跃的小丫头白蘋突然安静下来,垂着小脑袋轻声念叨了两遍“长生宫”,她皱着眉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好熟悉啊在哪里听过呢?”但她毕竟是孩子心性,转眼也就忘了。
将迷迷糊糊的阮筠放在床上,替她脱了夹袄盖好被褥,温玖玖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在屋外设下了一个简单的结界方才放心离去。
许久没有体会过沾了枕头就睡的快活,往日里总是失眠,今夜借了酒劲儿,阮筠总算痛快的睡了一觉,奈何睡相着实太差,将身上的被子全蹬地上去了,及至半夜冷的缩成一团打哆嗦,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唤着:“冷”
梦里是一片白皑皑的冰原,现在的阮筠只是个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只身走在冰原上,不知要去往何处。真冷啊,可能就要被冻死在这儿了吧。已经冻僵的腿再也迈不开了,她站在原地,任由呼啸的北风肆虐着。
忽然之间天地倒转,阮筠只觉得眼前一花,世界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