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疏影逃之夭夭。
她将心碎雪往他面前一洒,见他桃花眼一闭,心下大喜,赶忙劈去夺疏影。谁知事与愿违,剑没抢到也罢,反被他微一用力从地上带起身,一个趄趔扑到他怀里。
细腻的锦缎贴面,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鼻翼,阮筠脑登时一片空白好似铺满了鹅毛大雪。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小腹一紧,她已被陆筌一抄起提在半空。丹田受制,她想要反抗都无力,只得一路蹬脚踢腿折腾个不停,无力的抗议道:“放我下来!听见没,臭呆子!”
可惜她像清河的锦鲤一样不停的闹腾对于陆筌来说完全不痛不痒,箍在她腰间的劲儿不曾松懈半分,反倒是她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她挣扎的动作渐小,嘴上却依旧不停,:“你这是强抢民女,快放我下来!”
“呆子。你再不放开我有你好看的!”
“我要向大师兄告状,你欺负人!”
硬的不吃,那就来软的:“师兄,你累不累啊,你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你累我也难受啊。”
一路上闭口不言的陆筌终于发话了:“你果真要我放开?”
他话里隐隐含着一丝笑意,但阮筠只顾着欢喜的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哪里还关心这些。
“那我可真放了啊。”
腰间的力道微松了分,阮筠喜上眉梢,眼看就能落地溜之大吉了等等,地呢?稍将眼低了低,但见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原已行至百丈高。心一紧,她连忙把眼一闭,将陆筌松了五分的臂硬生生又掰紧:“开个玩笑而已。”
算了,大不了一会儿到了清河殿前自己跑快点,别给太多人瞧见就是。阮筠瘪瘪嘴。
“到了。”
斩灵还没停稳当,阮筠便急不可耐的睁眼从陆筌挣脱开身,刚落地站稳脚,一望四周她险些腿一软又跌一跤。只见百十号弟子齐整整立在殿外,俱瞪大了眼瞧着她与陆筌二人,一与她目光相触又赶忙低下头去装作没事人。
即便不听也知道他们窃窃私语的内容,总离不开风花雪月与八卦,阮筠全身止不住的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小师妹,还不进来?”
“大师兄!”自五年前顾沉开始闭死关,阮筠便再也没见着他。在这清河山上她最好的朋友是沈漪,但要论对她最好的人非是顾沉莫属了。顾沉一贯纵容她,替她背锅也背了不少。久别重逢,她岂能不欢喜?转眼间便将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飞也似的奔向顾沉。
顾沉伸揉了揉她的头:“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一双凤眼将她上下打量,笑吟吟的道:“嗯,不错。长高了不少,功法也有精进,看来这几年没有荒废。”
一旁的沈漪眼睛很尖,立时发现陆筌脸色阴沉到可以滴出水来了,心思微转,出声揶揄道:“阿筠你眼里只有大师兄,看都不看我一眼。”
阮筠正扯着顾沉的衣摆傻笑呢,刚转个头准备回话,却被低沉的嗓音抢了话头:“我眼里也只有阿漪你一人,你如何也不看我一眼?”
折扇“唰”的一声打开,青衫随后而来。秦桓一步步走的极慢,满是笑意的凤眼柔柔望向沈漪。沈漪却将目光投向大殿之上左侧端坐着的白衣清绝。但见师尊面色无改,甚至不瞧自己一眼,止不住的惆怅涌上心头,黯然垂首。
清绝看似古波不惊的眸光将秦桓牢牢锁住,薄胎瓷盏早已崩裂,只不过被他以仙气锁住,旁人看来依旧完好无缺。
一时间殿内暗波汹涌剑拔弩张,气氛分外凝重,迟钝如清夔都有所察觉,浓眉紧紧一皱。
“扑哧”的笑声打破了沉寂,众人目光齐齐投向笑的不合时宜的陈钰卿,只见他笑弯了一双月牙,眼角泪痣颤颤悠悠,好似娇嫩嫩的花萼上一滴欲落犹疑的晨曦清露。
“都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