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才嘘到一半又被陆筌一句话吓的彻底僵住。他一字一顿:“只是非拉着我和你一道睡而已。”
他一本正经,阮筠如遭雷劈,指着他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你你你你我我我”真的是生无可恋,太丢脸了,饶使她脸皮再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她捶胸顿足:“我要去跳楼,别拦我!”
“这你也信?莫非你”戏谑十足的语气配上他意味深长的眼光,阮筠恍惚觉得眼前的陆筌生了一双毛绒绒的狐狸耳朵,狡猾的可恨!她咬牙切齿,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气沉丹田,还是没忍住怒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些。”陆筌微一耸肩直起身来,面上云淡风轻,心下实则万分开怀。昨夜她的确没干什么事儿——除了拽着他的腕不许他走,拖长了软软糯糯的嗓音要抱抱。一整夜她柔若无骨的将他的腕箍的那样紧,以至于现今还瞧得见一圈细红的痕迹。
软绵绵白胖胖的一团缩在怀里的感觉并不差,他难得好睡,一夜无梦。
他思绪飘渺间,不经意又微微勾起唇角,落在阮筠眼里却成了裸的嘲讽与讥诮,她重重地哼了一声,鼓起腮帮子往沈漪房里跑去,身后陆筌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如一字不落的随风飘入她的耳:“包子脸。”
士可杀不可辱,阮筠捏紧了拳头,想了又想还是没勇气转过头一巴掌招呼到他脸上,于是泄了气灰溜溜地跑进沈漪房里。
昨夜秦桓运功替沈漪渡走了大半酒力,因此今日她起的很早,正一心一意编着绦穗,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扑面而来,她下意识伸去接。
阮筠扑在沈漪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陆筌的种种罪行。沈漪忍了又忍才很厚道的没有笑出声。
就在沈漪安抚怀情绪崩溃的阮筠时,青衫一角落入眼,秦桓正倚着门,装模作样的拿折扇扣了扣门扉:“收拾收拾,该走了。”
赵婆婆和温玖玖备好了午饭,定要留他们用过再走,四人再推辞无果,只得应从。饭菜有情,阮筠又想起爹爹做的菜,不一样的味道,却有相似的情分。
温玖玖将他们四人送至村口,一条蜿蜒的小路旋上山巅,连绵起伏的山峦隐在云雾间,南边最高的一座山便是清河山,隔着茫茫云海依稀能瞧见半截山腰。
“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诸位恩情赵温氏铭记在心,一路保重。”温玖玖低眉敛目欠身行了个礼。
阮筠将她一挽,顺势将她掺起,笑吟吟的道“温姐姐,你以后有空来清河山找我和阿漪玩。”
温玖玖促狭一笑:“自然。二十年后若你们还没出嫁,少不得替你二人谋划谋划。”她眸光一转,悠悠然勾了陆筌一眼,笑意更深了。
陆筌的目光顺势也向阮筠投来,她红着脸别开眼,假装专心致志的欣赏满目山川。
沈漪嗔了温玖玖一眼,心却早已飘回缥缈峰乾坤殿,想着满池的荷叶应已露了尖儿,过两日恰好去摘了嫩芽来入茶。
倏然间她觉得下颚微凉,低眼一看是一把折扇,不禁微觉惊诧,疑惑的看着执扇的秦桓,他正眯着丹凤眼笑的慵魅,低醇的嗓音似经年陈酿,醺醺然十分醉人:“二十年那样久,岂不辜负好时光?师妹不若随我同游天地,共赏山河?”
“啪”的一声响,秦桓吃痛收回,眉间攒了分幽怨,凤眼流光十分委屈可怜,阮筠却并不吃他这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嫌弃:“师兄你老毛病又犯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飘渺峰和蘅芜峰隔的甚远”某人无力的狡辩被阮筠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大大哥哥。”娇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衣袖被生了老茧的小微微拽住,秦桓回首低眼,微扬眉,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蘋儿?你怎么来了?”
白蘋一身素净的裙衫洗的发白,更衬的小脸削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