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着威风凛凛的宝剑和一条——粉嫩的春绦,她只觉得一阵恶寒。
在把沈漪带上“邪门歪道”的时候,打死阮筠她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沈漪调侃,她不由得生出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悲凉感,十分少年老成地长叹一口气,很认真地自我反省:“我真的很对不起师叔。”
在阮筠自我反省的期间,沈漪已飞身踏早已不开花的老槐树顶,踮脚立在枝桠上,努力地想将的春绦系在最高的枝头。
衣袂在轻缓的春风缱绻,她整个人看上去晃荡荡地站不稳,阮筠素来恐高,不由得替她揪心:“你仔细摔着了!好容易编好的,你又不送给他么?”
沈漪一面努力够着树枝,一面答:“时日还长,待春绦满枝桠,我定能编一条最好的赠他。”
“你在做什么?”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悲喜,清绝一身白衫滚金边,负立在廊檐之下。一枝红杏探入廊檐下,恰挡住他的面色,难得的雍容与绮丽并存。
阮筠被吓的一个激灵,突然从空传来一声惊呼,只见沈漪回头时脚下一崴,身形霎时间不稳,从百十丈高的枝头跌落下来。阮筠短暂一惊,赶紧捏了个风咒卷着一簇树叶去接,未料两阵风一撞悠悠然两相散开,青碧的落叶飘飘洒洒,如翡翠碎了一地。阮筠回头和清绝大眼瞪小眼。一道白光闪过,玲珑身影已被拦腰揽入怀。阮筠默默缩到角落里。
清绝低眼看着怀脸色略显苍白的人儿,心底莫名地腾出一股怒气。而沈漪搂着他的脖子,还犹自傻呵呵的笑,一双透亮的眸子映出他的面容。清绝微锁眉头,语气不善:“还笑,你知不知道方才多危险。”
沈漪乖巧的如猫咪一般拿脸蹭了蹭他的胸膛,笑嘻嘻地撒着娇:“我知道师尊不会让我摔疼的。”
心尖上仿佛被羽毛扫过一般一阵微痒,莫名的感情让清绝很不适应,但是,他并不讨厌。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徒儿,他微微摇头:“还是长不大,你这般为师如何放心让你随阮筠她们下山历练。”
沈漪赖在他怀里,笑的春光满面:“那就不去呗,我一辈子在乾坤殿陪着师尊就好。”
清绝将沈漪放下来,微肃容,温斥了一声:“胡闹。”眼看着沈漪皱着脸,眼眶开始泛红,委屈巴巴的要落泪,他忙软了声:“别胡闹。长大了总要另立门户的,再说,女孩子总要出嫁的,哪有一辈子跟在师傅身边的。”
沈漪拽着清绝的衣袖,红着眼眶,贝齿紧咬红唇:“不要!为什么师尊可以不娶,我却非要嫁?”
清绝皱着眉头,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只能很生硬地答:“这不一样。”
阮筠本来是蹲在小角落里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眼见一场甜情蜜意要转成硝烟烽火,她连忙清了清嗓子凑上前拽住沈漪的:“方才师叔说什么来着?让你同我一块下山历练?嫁倒不是一定要嫁,历练还是要去的对吧。”
沈漪咬着唇,倔强地仰脖看着清绝,他只是微微颔首:“你们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来清河殿。”
纵使沈漪心底千万般不愿意,还是被阮筠一套“欲擒故纵”的说法辞连哄带骗的同意了。想想下山之后山珍海味吃不完,万家灯火看不尽,阮筠就兴奋到失眠,抱着枕头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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