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线明亮却不刺眼,隔着墙我只能看见秋天的光,感受不到深秋的凉意。其实就算是有风吹过来我也感觉不到那种微凉,因为心底早就是一片冰彻骨的寒冬。心凉透,皮肉的感触算得上什么。眼下的姿势,连把自己的脸埋进膝头这样的动作我都做不到。只能闭上眼睛,垂下脑袋,然后什么都不去想。刚开始脑海中对光线还残存着映像,逐渐变为一边无边的黑暗。
黑色有时候静默而温柔,不知不觉就能将人吞没。我想我已经挣不脱这无边的黑暗。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坐在走廊上面睡过去,也可能是疼晕过去的,总之当妈咪出现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的警惕性有多低。
妈咪站在我面前投下一片阴影,高跟鞋很锋利,身姿非常优雅漂亮。我抬起眼皮望向妈咪的脸,妈咪脸上是一片难以置信的神色。“周慕,你怎么这副样子坐在这里?”妈咪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妈咪。”我说,嗓音哑哑的没什么力气。
妈咪的脸上流露出晦涩的神情,我看见有一点点同情的以为很快消失在她脸上,再看时只剩下一片复杂。“我要去找主子,你先把手里那条裙子穿上去我办公室。”她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我,勉强和裙子组合在一块能够蔽体。
“谢谢妈咪。妈咪去忙吧,我会去您的办公室的。”我接住妈咪的外套,向妈咪表示感谢。妈咪现在的关心是真实的,但是去主子办公室回来之后我说话的时候用了些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
妈咪好像确实是急着和赶到主子那边去,我说完话她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又闭上,然后再次提醒我赶紧换好衣服去她办公室。我点点头,妈咪离开。
望着妈咪离开的背影,我思绪纷杂。她进了主子的办公室,我接待郑昀的事即将从“圆满完成任务”变成私相授受或者是别的什么性质。刚才支开妈咪是因为我暂时不想让她看见我颓败的样子,满身是伤痕。
倚在墙壁上面用右手掰扯双腿将它们抬起来然后套上裙子。我扶着墙壁,慢慢借力站起,妈咪给的衣服拿在手上,站起来之后浑身都疼,写了好久才有力气把衣服穿起来。
妈咪“嘭”一声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满脸愤怒的样子,看见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更是怒上心头。“好,周慕,真是有你的。”我走得越来越近,注意到了妈咪因牙齿咬合而鼓着的腮帮子。“妈咪。”我声音平和,步伐悠然地朝着妈咪的办公室走,妈咪站在她自己办公室门口,听见我的说话声扭过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诧异。
我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着妈咪走过去,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其实不是故意想要走这么慢,只是腿上摔得太重每走一步都很痛。刚才我穿着妈咪的外套去了趟给郑昀开的包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我拿走了自己的包包,而后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我小心翼翼地脱下妈咪的外套,然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找到一把圆头小剪刀,单靠右臂剪开了衣裤。原来的我会心疼这些质量不错的衣服,现在我却只想把它们剪得更碎一些好方便自己少挪动双腿。我想我总不能活得比衣服还要卑微吧。
当裤腿被我剪开的时候,胯骨到膝盖的范围满是淤青,泛红泛紫,像胯骨和膝盖这样有骨头的地方发紫尤其严重。每个房间里面都配有药箱,但是只是一些常规药。所幸我们这行接待客人遇见变态的难免有淤青,药箱里备了活络油。
我自己给自己上药然后按揉了一番,虽然知道这时候不能揉,应该用冷毛巾敷上或者最好能冰敷镇静,但是我没有多少时间要立刻赶去妈咪的办公室,只能揉开来缓解一下疼痛感好走路。
我已经用了尽量快的速度,但眼下的情形,我还是在妈咪之后到了她的办公室。妈咪丢给我她的外套时在衣服口袋里塞了一把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