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使,那萧让面临的危险只会更大!
冥冥中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推着事情按照前世既定的方向发展。
无论她有多么努力的想要改变结果,好像都只是徒劳。
她心里烦闷,有苦难言,只漫无目的地随着往前走。直到身旁的施玉色顿步伸手扯她,唐禾媗才茫然回神。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下意识地想生辰?可看施玉色的脸色又不像。
顺着施玉色的目光看向前方半隐在落日下的宫殿,现在还不是它繁华热闹的时候,朱红的宫门紧闭着,巍峨的宫室,因静谧而显得孤单。
唐禾媗看着匾额上蒙了尘的烫金大字——‘毓秀宫’,心中无端生出几分凄凉。
施玉色向来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感慨:“五年前的今日咱们一起入的宫,时间过的真快。”
五年了。
从重生后第一次喊叫发泄的夜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
她还记得那夜恐惧混杂着狂喜的心情,记得对新生的期望和信心满满,甚至记得初入宫时施玉色冰冷而细嫩的面孔。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问出口:“如果扳倒了纪氏,你以后有何打算?”
施玉色一怔,随即明白,自己并非真实帝妃这件事被唐禾媗知道也不算稀奇,只当女子多心试探,当下淡淡一笑,道:“宫中和外面对我来说并无太大分别。不过一个地方待久了,倒是想要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前世萧让驾崩,按照祖制,有过侍寝记录且膝下无子嗣的妃嫔被全部送往陵庙守灵……不惜年华和名节为代价的复仇,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施玉色这般骄傲的性子若是知道……
唐禾媗神色不忍,嚅了嚅唇,终究是没有开口。
眼看这如火一般的夏季即将过完,唐相日复一日的搜查虽然仍旧毫无进展,但也掣肘的纪太师再不敢有任何动作;九殿下萧诚身上的伤基本痊愈,畏热贪凉地躲在水榭中鲜少外出;太后久病不愈,每月例行请安但见她精神越发不好。
多重打击之下,纪流云收敛了许多,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
后宫又重新恢复雨露均沾的和谐状态,但唐皓月的风头还是无人能敌。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过后,几乎是一夜之间,原本翠绿的大地被侵染了些许苍黄。
唐禾媗早早醒来,听着屋外清脆的鸟叫,更加睡不着。她尽量将动作放的很轻,不打扰身旁人的安眠,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窗边。
远处天边将露出鱼肚白,空气中泥土的芬芳夹杂着沁人的凉意扑面而来,唐禾媗只穿着单薄的寝衣,立久了方觉得冷,一阵凉风袭来,她抱紧双臂环住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身后横过一手帮忙关山半扇窗,温热的身体带着熟悉的味道将她裹住,遍布周身的寒意被瞬间驱散。年轻帝王低沉的嗓音因刚睡醒而略微沙哑。
“入秋天凉,该加衣了。”
她顿时有些内疚:“把你吵醒了。”
萧让牵着手将她拉离风口,低头审视女子眼底淡淡的两团乌青,很快有了结论:“有心事?”
她已把心中最大的秘密告于他知,可是看样子他并未相信。
也是!
毕竟她所述之事太过匪夷所思,其中更大胆妄言帝王生死,即使萧让当她妖言惑众以罪论处也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他既未相信,也毫不动怒,甚至连预想中的怀疑和疏离都没有。
她抬头与萧让对视,年轻的帝王抿着唇角在等她的回答。这么执着而精明的男人竟对此事无动于衷,甚至不受影响地运用手段将一切重新恢复到正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