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惹你姑姑不高兴。”
纪太师离开良久,皇后纪琉云依旧一动不动地呆坐在大殿上方的坐榻上,细长的双眼失神地定格某一处。
大局?
何谓大局。
说到底她不过也是一名女子,爱上了这个世间最出色男子。她何错之有!?为何在他们眼中便是如此十恶不赦的大错……
子非鱼,又凭什么各个对她横加指责。
那个高高在上,永不会错的姑姑,她自己还不是对十三皇叔……
心念一动,纪琉云目光微闪,立时扬声让人叫了杜淮安进来。
“本宫记得你帮着陆卓琳收集消息的时候,曾经提过十三王爷送过一个贵重的见面礼给唐禾媗,是不是?”
她又要翻旧事,杜淮安不明所以,点头应道:“是,是有这么回事。”
纪琉云眼睛一亮:“具体说说,讲的详细一点。”
“呃?”
虽不明她为何又对许久之前的一件小事突然感兴趣,杜淮安只是惯性服从命令,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细节:“是十三王爷刚回宫那晚的事了,据说是送了件心爱之物给唐婕妤,王爷还说送礼自然要送自己最珍贵的。似乎是先帝还是太后送给他的,他又转送婕妤……”
说的并不十分肯定,杜淮安面带愧色,为难地道:“娘娘,清明以后皇上换了养心殿的大批侍卫,此事也是罗指良从喝醉酒的侍卫口中套出一二,他自己也不能十分确定。”
“这样……”
纪琉云略作沉吟,然后沉声吩咐道:“杜淮安,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件事给我查清楚,如若十三王爷送的果真是太后的心爱之物,那就把这件添油加醋地给我传到慈宁宫去。”
“奴才遵旨。”杜淮安不敢多问,领命退下。
“本宫倒要看看,事情若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最在乎的人,你是否可以做到自己所谓的顾念大局无动于衷……哼!”纪琉云看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隐含讥讽的模糊笑意。
夏日蝉鸣扰人,小太监们奋斗一夜以为肃清,第二日这些歇斯底里的鸣叫又声声不绝于耳,为怕吵着皇上,在明德的指挥下,各个顶着大太阳,挥舞着竹竿热火朝天地粘知了。
明德一竿子打下去,尖细的声音刻意压低:“都别吵吵,作死么!声音比着蝉鸣还大!皇上正烦着呢,你们一个个的都仔细着脑袋!”
书房中皇帝懒洋洋地靠坐在案桌后,手执一本奏折,眼睛半眯看起来似乎快睡着了。于是身后打扇的两名宫女似乎被传染,脸上亦是一副神游的表情,手上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滞不动。
被四处驱赶的知了突然爆发,又是一阵凄厉的鸣叫,搁置在砚台上摇晃半天的毛笔终于扛不住,‘吧——’的一声,掉落地上。
两名宫女受惊猛地回神,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手上下意识地狠命一扇——
突来的寒意让皇帝微微一抖,眼睛睁开,醒了。
莫时飞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诡异可笑的场面。
他摆了摆手让惶恐不安地宫婢们退下,自己俯身把毛笔捡起来,看着皇帝白-皙俊脸上掩不住的倦意,轻声问道:“皇上昨晚没睡好,是否蝉鸣扰人?”
当然不是了!对于他的明知故问,萧让懒得说话,微微摇了摇头,疲倦地揉着眉心。
案几堆了满满的奏章,摊开的几份,莫时飞随意瞄了几眼,几个频繁出现的‘妃’字不期撞入眼帘。
后宫自皇后以下,妃位悬空。唐禾媗深受皇宠,又家世显赫;宋楚茹身怀皇嗣,如日中天。朝廷之中不乏趋炎附势着急于巴结新贵,拉帮结伙地便在奏折上排起了队,一方追捧盛宠优渥身世显贵的唐相之女,一方力挺资历更深筹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