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对女人,实在不怎么公平。
“十三王爷一向孩子心性……”雪梅是她当姑娘时便陪侍身侧的贴身丫头,几十年情分自然深厚,如今见她这般,当下忍不住低声劝道:“娘娘,恕奴婢斗胆说一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您又何苦呢,不如干脆跟十三——”
“住口!”厉声喝断,太后凤目狠戾的盯着她:“你若说出口,哀家和慈宁宫便再不能容你!”
雪梅未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连忙俯身跪倒:“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太后轻喘着平复情绪,慢慢收起眉眼中的狠厉。
“在这个世上,任何人都靠不住。到了哀家这样的年纪,没有什么堪不破的。”太后转过身,拿了梳子对镜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像是说给雪梅又像说给自己听:“只有得不到的,才是男人最想要的。”
后宫向来是流言蜚语传播最快的地方,养心殿屋顶之事像一阵风,瞬间刮的后宫人尽皆知,并且越传越离谱,群众的舆论几乎一致性地倒向萧柏颜。传到最后居然演变成她心情不顺遂,跳上养心殿屋顶意图自杀胡闹,被回宫的十三王爷恰巧碰到,英雄顺手救霉女……
唐禾媗气的差点吐血,萧柏颜那是红果果的绑架行为,到最后她竟成了蛮横妄为的无脑霸王花!
偏偏这位豁达潇洒的皇叔性格实在赞,偶遇的两次,人家也是热情爽朗不吝笑容。
看在好事者眼中就又成了茶余饭后的新料,更在后来传出以她为蓝本描述后宫宠妃坐拥俊美天子,勾引潇洒皇叔的□狗血故事,在青楼和说书摊上一度火爆非常,甚受听众追捧。
外面夏日炎炎,水殿里却是清凉舒爽,清澈的泉水划过殿顶沿着尖翘的屋檐滑落,剔透的水珠串成帘四下垂落,视觉、感觉无一不享受。
萧让一身素淡纱衣站在案前作画,他今日兴致颇好,本来说要画她,谁知几次都不成功,萧让懊恼之下甩笔轻叹:“只怪美色乱朕心神。”
唐禾媗只道是说自己,脸一下映日通红。
叫人把案桌稍微挪动换了方向,萧让对着一池荷花道:“芙蓉花开着实绝色,今日就画你们了。”
“……”
又被耍了。
被晾在一旁的唐禾媗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看着窗外炎阳下如落大雨般的水卷珠帘,心情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
自从那次他亲吻了她,他们之间便越发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暧昧,萧让对她那副不冷不热的老样子里莫名加了几分温柔,而且他有时会对她做些亲昵的小动作,比如亲吻。
更让唐禾媗恐惧的是,自己似乎越来越习惯萧让的温柔亲昵……
猛地摊开自己的右手,她拧着鼻子凶狠地警告:“……我们上次不是商量好了么,是不是又不要命了?”
“什么不要命了?”萧让埋首画案,百忙之中随口问道。
“啊,没什么,臣妾说池子里的鱼呢。”
萧让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画自己的。
养心殿屋顶的事情之后,萧让并无任何特异反应,后宫的诸般留言虽然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不过以萧让的能耐和精明,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但是他却置若未闻,未有任何情绪上的明显表现。
可是那晚她隐约能感觉到萧让的心情并不是太愉快,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萧柏颜。
直至后来送玉,这叔侄俩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古怪……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他走到身边,自己竟半分未曾察觉。
唐禾媗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十三皇叔……”
话未说完自己瞪大了眼。
萧让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微微摇头道:“居然胆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