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是姑母不认同自己的做法,纪琉云垂着头默不作声。
“就算是真的,你以后大可用别的手段慢慢对付她,她不过一个小小嫔主,也值得你动用如此大的阵仗去冒险?”纪太师看着女儿委屈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心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糊涂啊!”
“这么多年,清明拜祭都是孩儿一个人前往,他未曾有过一次陪伴。她目前确实只屈居嫔位,可是儿臣总觉得,皇上对她并非是一个帝王对妃子的宠爱那么简单。我怕有一天他真的对她动了真心……”只是想象,纪琉云的眼泪便忍不住如珠坠落,“若真有那一天,儿臣该如何自处……”
“这……”骂也不是哄也不是,小女儿的心事竟让老太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起身要下床,太师连忙给女儿使了个颜色,纪琉云慌慌张张要去搀扶,被太后一把甩开,只得又软软跪倒在一边。
“哀家托兄长办的事,如何了?”太后按着纪太师的手站起身,问道。
“回禀娘娘,臣按照娘娘吩咐已经办妥,牢中被抓住的暗卫全部赐毒自裁,以绝后患。娘娘大可放心。只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借口肃清,将大内侍卫整顿换血,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近卫全被撤掉了。不过幸好侍卫统领没事,还是罗指良。”
太后轻嗤一声:“被架空了的光杆统领又有何用。而且此人不懂识判,只会巴结,实在不堪大用。”
纪太师看了女儿一眼,才道:“那依太后的意思……”
“摆着吧,随便小皇帝怎么处置他。此次我们伤了元气,不可轻举妄动。”大内侍卫里的力量太后从前朝就部署,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怎能不怒不痛。
“臣谨遵懿旨。”
纪太师自然明白,但是父女连心,妹妹自然比不上亲生骨血的女儿更让他上心。“娘娘费心筹谋,莫为此时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顿了下,叹道:“为兄不懂管教女儿,您这大侄女儿在家被宠坏了,进宫全仰仗妹妹提点照顾,她小孩子心性,妹妹切勿与她一般见识。”
一旁的纪琉云仍然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呜咽声早已停止,只有眼泪仍不停地顺着脸庞滑落,神情凄楚,唇角却狠命地咬紧。
太后缓缓走到她跟前,也不看她,只仰着头凝声道:
“哀家最后再跟你说一次。皇帝之所以成为天子,就要孤家寡人高高在上,注定无法似世俗那般与一名女子倾心相爱。否则,不说世上有哪个女子担当的起,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有好下场。”太后突然笑的有些玩味,“前朝宁妃,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可是现在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的,却是哀家。”
太后低头怜悯地瞥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冷冷地丢下最后一句话。
“你与其花费心思算计这些,倒不如用用脑子如何保住你的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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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湖上来,吹的白衣飒飒,满树梨花似雪飘落而下。
树下两人相拥相抱。
女子背靠树干,微仰着头,一双大眼盈满惊慌和羞涩。男子单手撑着自己,另一手握着她精巧细致的下巴,温润好看的唇一点点靠近。
她心跳快的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一片雪白的花瓣正巧掉落唇上,她眼观鼻,鼻观花,身体却一动也动不了。
他轻笑,用唇将花瓣拿走。
互相轻触间,属于他的温度和味道丝丝袅袅地撩拨着她的心。
“这次要来真的。”
男子开口扔掉嘴上的花,然后狠狠地压过来——
……
“啊——!”
唐禾媗惊呼,喘着大气坐起。
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