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寒,三分冷,还留下四分恨。
他方才回来的时候没见到文濯,以为那人不会过来了!
可听段亭雨这口话,那人分明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段家,这算什么!
他没回来这段日子,这个家已经堂而皇之把文濯当成段家的少爷了,那过段时间,他是不是要登堂入室了!
“我当文濯为什么在公司跟我处处作对,原来如此,呵!”说到最后,竟然轻蔑一笑,陡然带出几分锋利,有心火在五脏六腑翻搅,那些隐匿多时的疼痛在心口终于在这一刻全然崩发出来,他的唇很快灰败下来,渐渐死白。
“亦阳,你想多了,你是段家如今唯一的正统嫡子,文濯只是过去协助你的!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段老太太的语气并不慌乱,看了孙子一眼,有条不紊的说道。
“奶奶,当真如此吗,你扶持文濯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他不过是一个区区副总,每次在会议上跟我叫板,每次有什么事情与我针锋相对,难道不是你的授意?”段亦阳感觉脑子里有火苗子舔出来,那架势,当算把自己烧成灰飞一样。
这话好生直接,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唯有段老太太依旧端庄的坐在位置上,像是没听到段亦阳的责问一样:“亦阳,这个家,你永远是第一继承人,文濯他只是来协助你的,有些事情,你的想法不完全,他提一点建议无伤大雅,更何况,这是你爸的孩子,你总不可能把他赶出段氏!”
段亦阳那一瞬间不知道心里是该悲哀,或是该感动,眼角飞起来,有倾城的冷色在里面缓缓流淌,他站起来,面向众人:“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说着,站起来抬步要走!
“站住!”段老太太喝道。
“奶奶,我说过,既然他要来,那么我走!我是不可能跟他在段家共存的,这个家里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悠悠话传出来,却是句句诛心。
诛的是段亦阳自己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恨一个人,能恨到这般。
如果爸爸醒来,他会不会跟他绝裂,父子成仇?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小疼他爱他的爸爸属于别人,他不再是他一个人的父亲,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守望,他……变成了别人的父亲。
出了饭厅,夜色森凉,或许这夜本就是寒凉的,只是他没有感觉到,段亦阳一手捂住心口,一股密密麻麻的痛又自心脏上传来。
那疼,几乎要击垮他一样。
病发了,他颤颤巍巍的去摸口袋,准备把药拿出来,可是手抖得太厉害,那药怎么也找不到。
他的身子开始摇晃,天地仿佛都在颤动一样,他眼底的光慢慢褪却,不复明亮。
像是这座大山随时都会倾倒,像是这座树会拔根而起,终于一双手扶住了他,是申远,跟他回来却没有进去的申远,男人扶住他,从他口袋里掏出药。
段亦阳吃了药,靠在申远肩上,那股子锐痛慢慢的平复下来,他失神的望着远方,不知道看向哪里,良久,才悲凉一笑:“这次,又糊弄过去了!”
他知道老太太让他回来,肯定要说遗产的事情,而这次因为在饭厅里他大动干戈,所以众人才作罢,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犯病。
已经很久了,当他难过,他无助,他彷徨,只有申远在。
申远难得这次没诽谤他,眉头紧紧锁着:“你说,你这又是何必!”
跟段家不和,申远从始至终都知道,他心疼段亦阳,这个明明该是段家正统嫡子,最有权力接手段家一切事宜的男人,却因为一份遗嘱始终得不到段氏最大的掌控权。
“这是我妈的地方,我总得回来看看!”目光开始移动,一点一点的看着这山,这景,这夜,这一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