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再走,阿璃便在牛车里玩崔浩让人送到这边车里的玩意儿。这些玩意儿,却多是拿木头刻出来的益智玩物,外面并不能买到。至少阿璃从来没有见过。
秉淮和阿原见女儿玩得甚是开心投入,两两相视,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阿原才开口问女儿:“阿璃甚是喜欢这些玩意儿?”
阿璃正拿着几只形状不一的木片在一起拼组,头也不抬地答道:“哥哥送的玩意儿甚有意思。”
阿原看了看丈夫,秉淮说道:“兄长幼时,喜欢钻研这些玩意儿。这些玩意儿,做工虽精,剖面软钝,切面显涩,刻刀过处,稍显无力。想来是出自浩儿的手。”
阿璃低着头便回了一句:“哥哥的手甚是精巧。做得出这些玩意儿,哥哥甚是聪明!”
阿原无声地看了看丈夫。
秉淮语含深意地说道:“他有这份心,我们也不好拂了他的意。索性阿璃还小,且慢慢来吧。”
阿原欲言,看了看旁边的阿璃,觉得当着孩子,有些话终是不方便,只好收了口。
那前面引路的崔府的马车里,因顾着后面的牛车,行得甚是缓慢。崔玦父子坐在车内,崔浩想是无聊了,正拿着一本书看起来。
崔玦看了看儿子,说道:“我不提倡你现在研读《老子》,你尚未到年岁,欠缺阅历,许多东西看来如纸上看兵。”
崔浩擎着书,回道:“只是略加翻阅而己,并未细读。”
崔玦于是问道:“今日见了秉淮世叔,作何感想?”
崔浩认真想了想,说道:“无甚多的感想。却比浩儿以为的知礼,不比浩儿以为的不羁。”
崔玦轻声笑起来:“你果然是受别人偏见影响甚多。往后你可多多向你世叔请教学问,多多相处,看看他是否真如别人讲的无礼不羁。”
崔浩分外严肃地争辩道:“浩儿所听别人所言,俱是事实,因此才下判断。世叔秉一世之才,隐乱世之野,人在内却拒登门访者于外,居贵榻却脱履去袜置于旁侧。所行所为,远非知礼君子所能为。”
崔玦笑道:“你才七岁,所以为的君子不过是所谓的君子。你日后多和你世叔相处请教,时长日久,才知道什么才叫君子。”
崔浩困惑地看着父亲,问道:“父亲难不成以为,世叔那样的才叫君子?”
“你后面有的是时间去用你自己的眼睛分辨什么是君子,不须为父来教导。”崔玦只是笑,转了话题,问道,“你世叔家的阿璃,你看着可好?”
崔浩这次倒是将手中的书放下了,认真地回道:“比那几个公主小姐不知道好多少倍。”
崔玦一下子笑起来:“好到哪里?”
“阿璃性情纯净,不似那些公主小姐,骄奢蛮横,自以为是。”
崔玦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你说阿璃好,自是真的。你说她性情纯净,却是哪里纯净?阿璃我看着,是人小鬼大,数个心眼儿。”
崔浩认真说道:“她即使百个心眼儿,却知礼知理,心里装的也不全是自己。”
崔玦越发笑得开心:“你能看到这个,我倒是欣慰了。阿璃被你世叔养得这般好,你还以为你世叔是个无礼不羁之人吗?”
崔浩默了一默,到底是个孩子,有些不服气父亲说的话,想了一会儿,说道:“世叔若果真与世人不同,却因了何故,效仿世人,牵牛做车?南地牛比马贵数倍,且牛车极奢,内铺豪裘。竟比父亲送过去的裘衣还要贵重许多,世叔原来也和世人一样。”
“你只知你世叔牛车内豪奢,却怎未注意到牛车外面极简极朴?”
“南边战争迭起,强盗横行,世叔既是聪明人,自不会将财外露,平白招抢。”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