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那位远嫁西宁的姑母,和那位表姐来了信祝贺,言辞间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还可以,并未因西宁和大卫起了征战而被府中的人看轻,只是今年只怕不能过来探亲了,叫北堂天漠毋庸担心,特别问候了北堂雪一番,叮嘱她好生养着身子。
那位表姐则是惊叹并庆幸与北堂雪的“死而复生”,余下洋洋洒洒的一大篇,都是些咬文嚼字的问候语。北堂雪便没细看下去。
刚刚过罢了午时,宫里便来了人通知宫宴之事,每年都会去,今年却亲自遣人过来通知,让北堂天漠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来人是鹤延寿,那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儿,能得他亲请,固然显得倍儿有面子,可是,这也就代表着。他的意思也不能同那个阿三阿四一样,随便就能给打发了。
果然,一口茶刚吞下。欲拒未拒的鹤延寿收了北堂家的几百两银票,便阐明了今日前来的目的:“说起来北堂小女且已有好多年都没参过宫宴了吧?”
北堂天漠眼神一闪,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笑着点头,想听他接下来是怎么说。
鹤延寿在心底叹了口气。人家想让自己闺女当太子妃的求都求不来,北堂丞相就恰恰相反,藏着掖着,想见他家闺女一面那都是难上加难!
“今日我来之前呐,良妃娘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交待老奴要让北堂小女且过去一趟,陪她说一说话。想来是想北堂小女且想的紧了,才有此一说!”
“如此还真是娘娘抬爱小女了!”
躲在花厅屏风后的北堂雪闻言撇了嘴,想她!统共没见过两回。这位良妃娘娘可真是感情丰富的很!
说起这位产下了大卫第一位皇子的良妃娘娘,在皇后仙逝之后,太子和华颜双双皆是她来照料,即使今时今日,二人见面也要喊上一句母妃。早年又接管了凤印,是同母后二字就是一字之差。
乃是后一宫之中地位威望最高的一位妃子。处事得体精明,为人待人宽厚,虽是已步入韶华已逝之年,却仍是元盛帝最为宠信的女人。
鹤延寿自然是被人授了意的,且又收了北堂家的银子,话也就多了一些:“良妃娘娘自然是宅心仁厚。其实老奴一直有句话想说,就不知丞相您是愿不愿意听了。”
“呵呵,鹤公公但说无妨!”
“其实北堂小女且如今也已快到了及笄之年,相信许多事情也都能做决定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假,可北堂丞相对二小女且的宠爱咱们也都看在心里。”
喝了口茶又道:“不若让二小女且同殿下见上一见,要老奴说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仪表堂堂自是不必多言,为人处事也都是很好的,将来又是一国之君的地位,二小女且的身份在咱们卫国也寻不到更尊贵的了,若是二人能合得来,那岂不是天大的福气!”
“这。。。”
“若是合不来,自然也是不能勉强,横竖都是没坏处的事儿,北堂丞相又何必再多想呢?”
北堂天漠闻言一时怔住,皇上这次竟然是主动让了步!
不再提去年的直接赐婚,而是转而让二人认识一番,虽说实质上没什么变化,都是奔着拉拢北堂家的目的,可态度却是变了太多。
如今西宁的战事给皇上敲了警钟,如果真的错失了北堂家这个大棋,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样的让步却丝毫没让北堂天漠觉得高兴,心中的忧虑反而更深,这样一来,他根本就是找不到拒绝了理由了。
若说赐婚还可以拿身体搪塞那么一次两次,可如今,这个借口显然已经不好使了。
北堂天漠微微抬了眼,便又听鹤延寿道:“此次是百官宴,不比寻常,娘娘的意思老奴已经传达,剩下的嘛,丞相便自个儿斟酌斟酌吧!”
北堂天漠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