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莫一向是懂得享受的主,宋小西在酒店舒适柔软带着淡淡馨香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在她的宏观印象里,江承莫最喜欢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赚钱,另一件就是烧钱。而能令他头痛超过一天的事情,宋小西拽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跟了二十几年,却还是一次都不曾见过。不过若是按照阮丹青的话来讲,江承莫还是有常年摆脱不掉的麻烦的,并且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宋小西自己。
阮丹青说,和宋小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长江承莫,外貌一流,身高一流,身材一流,手腕一流,智商一流,才能一流,总之各种都是一流。阮丹青还说,在公司员工的眼里,江承莫绝对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赏罚分明惜字如金,平时待人宽容大度,漫不经心甚至称得上漠不关心,独独一旦对上宋小西,事实证明,就算江承莫再衣衫飘飘聪明绝顶英俊潇洒,遇上宋小西也不得不被拧成啰里吧嗦讲话重复五十遍都不嫌烦的唐僧。
江承莫不是宋小西的监护人,却比任何一个人对她都要负责。江承莫调教宋小西就像是一个清教徒一般一丝不苟又严格保守。从穿衣吃饭到品德仪态再到唐诗宋词三百首,他对宋小西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这样像什么话。
这样的教育模式导致的后果分两种,第一种就是宋小西紧跟她的妈妈,真的成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淑女,一举手一投足都堪比贵气逼人的蒙娜丽莎;第二种就是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承莫上有政策,拿出百忙之余的一分精力管束她,宋小西下有对策,挤出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去敷衍他。
而不幸的是,宋小西二十几年来,矢志不移一直执行的是第二种。
宋小西有点认床,趴在床上不停玩手机,直到后半夜才有了少许困意。偏偏生物钟又准得很,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就已经下了床。她精神不济地晃悠出卧室,一眼就看到江承莫正低着头系袖扣,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头也不抬,只是单手指了指对面:“去吃点儿东西。一会儿送你去公司。”
宋小西应了一声,慢吞吞去喝牛奶,看到对面江承莫手边的那杯黑咖啡,恶作剧的兴致涌上来,脑筋又开始不正常运转。不过她还没动作,对面就轻飘飘扔过来一句话:“这周末一起回东区吃饭。”
宋小西一愣,随即磨牙霍霍,眉毛皱得打结:“你昨晚明明说好这周末去海南!”
“那是怕你又找借口不回去,用个幌子先问问你明天到底有没有空。”江承莫无视宋小西炸毛后的冲天炮火,一派慢条斯理的模样,样子坦然得让宋小西很想揍他,“不过我既然答应你去海南,肯定会再找时间。但是明天是欣姨的生日,必须回东区。”
“我不回去。”宋小西脸上一片清冷,“我的生日她都没记得过,我为什么要去给她过生日。”
“这几年你每年生日她都给你打电话,但你每次都关机。”江承莫给她续了杯牛奶,又把手帕递给她,冲她示意了一下沾了圈白沫的嘴巴,“她今年身体不大好,很想见见你。”
宋小西不假思索:“可我不想见她。”
他依旧不紧不慢的神情:“你跟她闹赌气闹报复你又不会高兴。欣姨毕竟是你妈妈。”
“我只要不见到她,我就会很高兴。”
江承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又要任性是吧?”
宋小西相当郁闷地瞪着他,见他还维持着递手帕的姿势,故意不去接,只抽过手旁的纸巾擦了两下,语气也变得更差:“我饱了,不喝了。我去上班。”
“那你得等一会儿。”江承莫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收回手,喝了口咖啡继续说,“我还没吃完。”
宋小西慢慢膨胀的怒气终于因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态度一股气冲到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