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维其皱眉望着地面上聚集的民众,以及拿着采访工具的记者,眉头狠狠皱在一起。
飞船降落之前他已经下令不许民众围观,可现在蜂拥而至的人瞬间让他明白,这是爷爷给兰卡的下马威。虽然之前已经让爷爷答应不伤害兰卡,可是这种刁难的局面还是无法摆脱。
“怎么,我见不得人?”兰卡轻笑一声,科维其不免有些尴尬。
“替我整理一下衣服。”兰卡抬起一条胳膊,示意科维其。科维其愣了下,随后才松了口气,小心避开他受伤的胳膊,仔细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
趁着低头的功夫,他小声问道:“你不害怕?”
兰卡嗤笑一声,道:“科维其,你别忘了,我生来骨子里带的就是皇室的血液。在尼克家族推翻皇室之前,我整整做了十八年的太子殿下。我接受的第一条教育就是,身为塔隆家族的人,可以被杀死,决不能屈服。”
看到兰卡坚毅的眼神,科维其只觉得他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整理衣服的手不禁顿了顿。
“怎么了?”兰卡一皱眉,奇怪地问他。
“没什么。”科维其摇摇头,只觉得此时的兰卡该死的诱人,浑身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信息。正因为如此,才勾得人心里痒痒,更想去侵犯他。
他不禁侧了侧身,挡住地面扫射过来的眼光,快速地在兰卡脸上亲了一口。
“科维其!你!”兰卡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一晃。望了眼周围木桩一样的侍卫,这才松口气,可还是狠狠瞪了一眼科维其。
刚刚散发出来的那点气势,被科维其这么一搅和,早就散到九霄云外去了。
科维其面对他要吃人的目光,十分迅速地退开两步,舔了舔唇,卑躬屈膝道:“我的殿下,欢迎回家。”
面对这个无赖的厚脸皮,除了无视,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兰卡轻咳一声,越过科维其直接走下扶梯。
他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云端一样,面上虽然镇定,然而心底到底还是忐忑害怕。他的身份今非昔比,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变成如今处处受制的普通人,除了伪装坚强,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看到兰卡下来,民众一下骚乱起来,即使有侍卫在前面开道,他们依旧挤到了兰卡面前。
一位记者抢到了绝佳位置,一张口就是质问的话:“废太子,身为皇室的罪人,你有什么话要跟民众说吗?”
兰卡目不斜视,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照直往前走。
“暴君已经被尼克家族除去,你身为暴君之子,对这件事怎么看?”记者不死心,直接将塔隆帝后的死抛出来,目光咄咄逼人,“身为儿子,难道你对你父母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句话立刻戳到了兰卡的痛脚。前行的身影停了下来,兰卡冰冷的目光盯在记者身上,半晌冷笑道:“你既然说被诛的是暴君,那自然是罪有应得。身为蔷薇帝国的太子,准确来说是前任太子,我自然希望民众安居乐业,帝国不断强盛。可身为人子,父母之死,哼!”
最后一声冷哼硬是让附近的人打了个寒颤。
记者缩了缩脖子,对上兰卡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僵硬,竟然有些喘不过来气。
近二十年来的太子之位,赋予兰卡的除了永无止境的药剂注射带来的痛苦,也同样教会他怎样在欺软怕硬的人面前保有自己的尊严。
有时一声冷哼一个表情,就能让人如坐针毡。
这是上位者的威严与气势,只有生在皇室中,才能将其拿捏地分毫不差。
兰卡看人的目光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语罢不顾记者猪肝色的脸庞,径直往磁悬浮列车处走去。
科维其闻言却咯噔一下,心知塔隆帝后的死不会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