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珗似此时突然回过神来一般,毫无神采的双眸中略有了些许的光,手指更是微微动了一动。
安和只当秦铭珗是同意了他去换茶水,便要伸手去拿,可不等他的手触碰到那茶杯,秦铭珗却是忽的将手中的茶杯抬了起来,接着重重的往地上一砸。
“砰!”
茶杯粉碎,那些碎瓷片顿时飞溅起来,其中有一片甚至弹了起来,划过秦铭珗的脸颊,血珠顿时冒了出来,殷红一片。
安和顿时吓了一跳:“王爷……”
秦铭珗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大声怒吼道:“究竟是谁做的!”
咆哮嘶吼,面色阴沉,脸颊上更是出了血,丝丝的往外冒,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这样的秦铭珗,此时宛若是发了狂的野兽一般。
吓得安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只连连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
“你不知,本王知道,必定是那姓卢的所为!”秦铭珗怒喝道。
一定是他,必定是他!
自扳倒卢少业不成,崇州案也不得不草草收尾,甚至连那顾长凌都被魏国公盯上之后,秦铭珗自认为此时状况不妙,加上自己已经被秦铭晟所厌弃,因此秦铭珗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想着忍辱保全自身。
甚至连秦铭晟发话让他去督造皇陵,他也不曾露出半分不情不愿的意思出来,为的便是忍辱负重,暂且保全自身,往后再寻求了机会,将那秦铭晟置于死地,夺回本应该属于他的皇位。
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外头却是传出来了为他鸣不平的流言,且铺天盖地,来势汹汹。
原本他自认为以他在民间的威望,百姓有人替他鸣不平,也是情理之中,且他对秦铭晟不满已久,这次被罚,也有些想给秦铭晟些颜色瞧瞧,因此刚开始有这样的言论时,他并非多加干涉,更没有强行压下去。
不曾想,这小火苗却是越烧越高,越烧越旺,各种言论也是接连出现,早已不是为他鸣不平了,而是大有借此事指责秦铭晟昏庸之事,有些和秦铭晟打擂台之势。
如此,必定会让秦铭晟认定,此事是他秦铭珗所为,为的是和秦铭晟叫板。
而秦铭珗却没做过。
仔细想想,能让此事愈演愈烈,至他于死地的,恐怕只有他的死对头,卢少业了。
到时候雷霆之威而下,秦铭晟对他绝对不会手软,说不准会起了杀心。
而这些,全都要拜卢少业所赐。
卢少业,这个从前觉得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仗着出身不错,姑母在宫中更是得宠,就处处和他作对,只要将他置于死地才敢罢休。
这不的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当真和从前他老子一模一样!
当初,当真应该斩草除根,不留下任何痕迹才成,只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的一时疏漏,竟是给自己留下了这样大的一个祸端。
秦铭珗想到此处,便是怒气涌上心头,只觉得胸口一阵的疼痛,接着便是喉头一甜。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胸口处的衣裳,血红一片。
加上方才脸颊处滴落的血迹,此时的秦铭珗,几乎成了半个血人。
安和此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只赶紧扶住秦铭珗,一边更是惊慌失措道:“快来人,快来人,快去请大夫,去请太医!”
秦铭珗气血上涌,听着安和此时在这里大喊大叫,原本觉得烦躁不已,但在听到他请大夫之时,心中却是略略有些安定。
大夫,是啊,他病了,还吐血了。
眼下流言对他不利之事已成定局,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再如何解释他并非有意要和秦铭晟叫板只怕秦铭晟也不会相信,那倒是不如此事按下不提,眼下将这病做的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