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是要戳刀子才能让人感觉到真正的疼。
而且还是要往最深处,最痛处戳才行。
历观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皇帝不在乎自己的皇位,更没有哪个皇帝会容忍自己的皇位被旁人觊觎,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弟弟。
福王秦铭珗的野心,卢少业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秦铭晟也未必猜不到,不过是顾及兄弟情义,加上太后的缘故,还有天下悠悠众口的缘故,在没有真凭实据之时,也无可奈何罢了。
但心底里头,到底还是颇为在意。
现在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且各个都是极其狠毒。
能够操纵人心的子母蛊,针对慧贵妃还有双生子有意图让皇嗣凋零之嫌,还有现在防不胜防,几乎是一招即可让人毙命的绵里针……
这每一样几乎都可以置他与死地,让他的江山动摇。
这样的事情,他如何能忍,又怎么能够再忍,若是这样忍耐下去,岂非让那人觉得他软弱可欺,往后越发的变本加厉?
秦铭晟顿时呼吸沉重,而放在案上的手,也已是紧紧攥成了拳头,上头的青筋更是明显凸起,足以可见他此时的愤怒。
卢少业瞥见这样的一幕,心中略略松动。
这些事情,对于秦铭晟来说,是一国之主断然不能容忍的,雷霆之怒蓄势待发。
而对于秦铭珗来说,这些事情虽无直接证据,却也不曾冤枉了他,得了惩罚也是他罪有应得。
接下来,不用他做什么,秦铭晟心中已有定夺。
他所需要做的,不过就是静静等着看好戏罢了。
果不其然,秦铭晟恼怒之后,脸上略显了些许的颓然之色,只看向卢少业道:“卢爱卿,此事你如何看,该如何处置为好?”
“此事是国事,更是家事,微臣不敢擅自定夺,微臣只恳请皇上为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着想,万不可过于顾及不值得之人、之情为好。”卢少业跪拜道。
“此事,朕晓得。”秦铭晟抬手:“说起来,皇陵修缮,总是需要得力的人监管才好,到底事关龙脉气运,为国运祈求昌盛的好事,能去之人也算是为朕、为国尽忠效力,更是赎了自身的罪过。”
这话,就是说要让秦铭珗去监管修皇陵之事了。
陵墓一般位于钟灵毓秀的风水宝地,但这样的地方大都隐居深山之处,自然是艰苦无比,秦铭晟的皇陵也是如此。
让秦铭珗去那样的地方,摆明了是要惩罚他。
而且那样的地方,处处简陋,即便是王爷只怕也不能锦衣玉食,既是住的不好,吃的不好,那人自然也就容易有个头疼脑热的,而这人一但病了的话,这治得好是幸运事,若是治不好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之事了。
秦铭晟,显然也是起了杀心。
卢少业对于这样的结果,甚为满意,拱手道:“皇上乃是仁君,此等仁义之举,可谓福泽天下。”
“圣旨即刻送到福王府去。”秦铭晟抬手:“你先下去吧。”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发落了自己的亲弟弟,心中更是起了杀意,秦铭晟此时心中到底有些不是个滋味,不想再与秦铭晟谈论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目的已经达到,卢少业自是也不想太多,只告退离去。
朗朗晴空,艳阳高照,虽说有些暑气,却是个十足的晴天。
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卢少业笑了笑,上了宫门口的马车,往卢府而去。
而此时的顾家,气氛却是十分紧张,寒意阵阵,让人不住的瑟瑟发抖,只觉得此时并非是盛暑天,而是数九寒冬一般。
顾长云端坐在上,其下便是顾长凌,接着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