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没理这个扶不上墙,成天只知道玩乐的,转而朝向沈文武,轻声问道:“你是文武?”
沈文武起初见了杜仲,瞧着他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起初并不喜欢,甚至带有一些疏远和畏惧,可杜仲这会儿跟他说话时,语气又是十分柔和,刚才心里头的疏远此时到是一扫而空,点了点头:“是。”
“今年多大?”
“和哥哥同一年生,今年十岁了。”
“学过什么手艺没有?”
“没有。”沈文武摇摇头,略带了些难为情道:“我淘气爱玩,读书读不进去,早早便不去了,爹说我年纪不小该让我去学个手艺往后有个依靠,可这会儿也还没说准。”
这话,说起来还略有些丢脸的。
十岁的孩童,大都开始学着做些活为以后谋生铺路了,还在家里头像他这般玩耍的到是没有几个了。
因而说这话时,沈文武的脸不由得都红了一红。
杜仲大夫却捋了一把胡须,哈哈的笑了起来,许久后才止了笑:“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水生十分有眼力见的从柜台后头走了出来,要去给杜仲倒茶。
杜仲却摆了摆手示意水生停下,转而朝向了沈文武:“文武,你去帮我倒杯茶吧。”
沈文武有些纳闷,不知道这杜仲大夫为何要找他这个生人倒茶,但杜仲是长者,又是令人尊重的大夫,便应了声“哦”后,到一旁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杜仲。
杜仲微笑着接过,将那一杯茶一饮而尽。
随后,冲沈家兄弟略笑了一笑:“成了,你们去买吃食吧,我也要去歇上一歇。”
杜仲转身往后头走,沈文韬和沈文武连带着水生也没有了方才玩闹的兴趣,加上沈文武也一直惦记着热乎的驴打滚儿,沈文韬便带了他出去买。
水生送了兄弟两个人离开,又把柜台收拾干净,瞧着这会儿没人,便转身去了后头。
杜仲疲惫不已,如今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进来,便睁开眼,摇了摇手中的蒲扇。
水生欲言又止,但片刻后言之又欲,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开了口:“师父,你真想好了?”
“这事儿,还用想吗?”杜仲轻笑。
是啊,完全不用想,连茶都喝了,这拜师礼虽是简单,却也算是成了。
“可……”水生仍是有些犹豫:“这十里八村,乃至到了县城里头,师父的名头也是响当当,只要您点了头,愿意当您徒弟的人能把咱们门槛踩破了,可您却挑了文武这小子……”
“怎么,文武不好吗?”杜仲反问。
水生顿时不说话了。
沈文武嗅觉灵敏,哪怕是味道上只有细微的差异,沈文武也能轻易的区分开,而且,貌似记性也不错,这样的沈文武到也是个好苗子。
“为师这么大的岁数了,也算是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了,你放心就是。这两日得了空,你便代为师去趟文武的家里头,问问他爹娘的意思。”杜仲吩咐道。
“好。”水生点头。
水生对师父绝对的信服,也知道他有他的道理和打算,心里头开始盘算着见了沈文武的爹娘该说些什么话。
这会儿对这些事还浑然不知的沈家两兄弟这会儿正在镇上来回逛上一逛,买了驴打滚儿、芸豆卷等类的吃食,又看了看稀罕热闹的地儿和事儿,沈文韬瞧着天色不早,恰好又有同村的人回去,便让沈文武带着吃食早些回家,自个儿急匆匆的回到了沈记。
当然,回去的时候,也没忘记给沈香苗带热乎的驴打滚儿和芸豆卷。
“你倒是还记得。”沈香苗笑着接过这些吃食。
“那是自然,香苗姐交代的事儿,记得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