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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张薇娘坐进女监,好在有人交待,并无虐待酷刑之举,每ri很是清闲,但几ri来,也不见有人提审,只道是铁案如山,再无指望。便将一颗心儿也灰了,也没了争胜之心,留名之意。这ri,正自垂泪,却听得有人唤道:“犯妇张薇娘听旨罢!”
那张薇娘闻言看时,却是一个内侍太监,前来宣旨,张薇娘倒也识得规矩,三叩九拜后,那内侍太监宣旨,只道是升国大长公主求情,杨太尉作保,免张薇娘之罪,发回原籍,着苏文随军征辽,戴罪立功,以赎其罪!
张薇娘便如幽夜见毫光,溺水得稻草,谢了恩典,被那门官带出门,却见那监外门旁,一辆马车。那马车上人见监门打开,便忙忙过来,见了张薇娘,只哭得一声:“姐姐也,可苦煞我了!”
这人便是翠儿,张薇娘一见之下,便恍如隔世,只道在那监内将泪珠儿淌干,却不想有被翠儿引出来,两人抱头,哭了一场。
须臾张薇娘便收了泪,问道:“妹妹又如何得知我今ri出监?那马车上苏郎在否?”
翠儿讶然道:“小姐说甚么胡话呢?苏郎怎地会在此地?”因伸手在张薇娘额头一探道,“想必是坐监坐糊涂了,可曾受的苦楚?”
张薇娘惊道:“那这马车是何人安置?”
翠儿叹道:“却是那赵家小姐仁义,费劲了心思,才得以将你从这监牢中保出来也!”
张薇娘道:“是你求的赵家小姐救出我来?”言毕,一只手儿只紧紧握住那翠儿的臂膀。那翠儿点头叹道:“不是她又能是谁?”
张薇娘叹道:“那便是了!”心道:这赵家小姐只怕便是那诏书上所说的升国大长公主了。因又道:“我还是先去谢过她罢!“
那翠儿摇头叹道:“那赵家小姐定然是恼了你我欺心,也不说见你,只要着马车送你我回去便是。并无多话,便是去了,也只得一个尴尬人,相见争如不见吧!”
张薇娘点头,便又将那诏书上话儿说了,只是瞒了那公主一章。不想翠儿听了,高兴起来,拍手笑了一声道:“原来郎君早已来了,却瞒得我好苦!”笑了一声,却又将那泪珠儿滚将出来,泣道:“却不知郎君如今哪里?怎生见得一面才好!”
那张薇娘亦出神,回顾这一路艰辛,想那奇情流芳之事,却险些儿丧了xing命,这一番波折,却感面目无光,亦忍耐不住,也只是抹泪。两人哭罢一场,张薇娘叹道:“此番我却没有脸子去见郎君了,只盼回转杭州,riri为他焚香拜佛,指望他早ri凯旋,赎了我的罪孽便是!”
那翠儿这才醒得,原来这还未见一面,那郎君便要西征辽国,想那战阵凶险,却不知那狠心的郎君ri后如何在那刀山血海中挣命?眼圈儿便红了,才收的泪珠儿便一发又滚将出来。
张薇娘只道苏文不屑于再见自己,心里发苦,红了眼睛,叹道:“且会杭州罢了!”
忽听的那身后一声儿道:“只管如此行了,且不告别了再去?”听那声气,却不是那苏郎君又是谁?那两人想要骂那狠心短命的,却不愿转身,只怕这一回转,便如梦幻泡影。
偏生那身后之人撩拨道:“翠儿姐姐,可曾还想听那张生与莺莺之事?”翠儿肩头耸动,心中暗暗恼恨,只管这般撩拨,却叫自身心儿往何处放置?泪珠儿盈盈,却似珍珠入江,沾在前襟,倏地不见。
那人又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小姐心思,苏文岂敢忘却,苏文又何尝不是知痴、懂痴、恋痴。”
张薇娘终究回过身来,一张脸儿梨花带雨,那眼儿不敢瞧这苏文,只是低垂着道,半晌才声道:“你……我便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