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宝生倒是自己老老实实守在书房里面,有时候杏仁唠唠叨叨传些外面的趣闻:“别人都夸连大爷为人仗义,对新妇如此上心,想着新妇是位孤女,自己置办了许多衣料用品托是女家的嫁妆,真是给足了这新妇面子。”宝生淡淡听着,心里却也多出一丝奇异的喜悦。
这天午后宝生摊在胡床上纳凉,不料院前传来一阵喧哗,听得一人扯着嗓子叫道:“我倒要看看这石头里面蹦出的女子!”
宝生赶了出来,只见一位十六七岁青衫少年立在院中。
眉目十分俊朗,天庭开阔,与连曜有六分相似,但两人的神情却决然不像,连曜看人总是微微眯着眼睛,冷冷淡淡若有所思的样子,而这位少年目光热诚,倒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气风发。
宝生还没说话,那少年倒是把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笑着咕叽道:“我还以为是位凶狠的女子,没想到是个黄毛丫头,奇了怪,你倒是怎么拿住我哥哥那样油盐不进的。”
宝生听这话也噗嗤笑个不停,琢磨着这就是连曜嘴中缺心眼的连磷,想来着两兄弟互相揶揄,也是好玩。
连磷一个筋斗都跨上了木栏,像个猴子似得吊在那里,道:“我听了信报,二话不说,骑了马就往回赶,这不,到了家母亲那里都没去请安,就先来瞅瞅我哥哥要娶个什么样的媳妇。没想到你这样普通。”话语中倒有些失望。
宝生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汗味,便使了杏仁去井里打了凉水,绞了帕子过来给连磷抹汗:“那你想我是哪样的。”
连磷接了帕子搽了把脸:“应该是那种五大三粗,说话粗声粗气,能使棍耍枪的母大虫。看你,小腰小腿的,没什么力气。”
宝生要帕子浸到凉水里,奇怪闻到:“那是为什么?你哥哥怎么就要找个母大虫。”
连磷拍手笑道:“这个你不知道了,我们东宁卫的爷们,不管年轻的时候怎么鬼混,娶到的老婆多是那种,然后被管的服服帖帖的,你想啊,行军打仗的糙汉子怎么会像文人学子那般娶个娇滴滴的娘子,摆在家里供着呢。我哥哥是大都督,我还想会娶个更粗壮的。”
宝生也笑:“那我要多吃些,长得像你说的那样,才能与你哥哥相配。”
连曜进来的时候,却见连磷宝生两人靠着凭栏吹风,相谈甚欢,连磷边说边比划,宝生托着腮,眼中竟有些藏不住的欢喜。
连曜不高兴了,咳了一声,连磷一看见连曜,立马噤若寒蝉,冲着宝生吐吐舌头,准备溜走。
连曜却叫住他拉至一边:“你回来怎么也不先向母亲请安。”连磷诺诺不敢说话,小声道:“我想看看你新媳妇。”
连曜继续问:“东宁卫那边如何。”连磷垂了头:“不怎么样,你走了之后,尽是打败仗,现在都缩进山海关了。对了,俞老将军让我给你带了封函。”
宝生远远看着他们俩站在树下说话,觉得有趣,连曜虽然比连磷大不了几岁,气势老成的像对父子,想着连曜说起小时候照顾弟妹的情形,心里一阵叹息。
连曜嗯了一声,连磷缩着肩头见他没话了,就想开溜,连曜有些踯躅,吞吐道:“有件事情想你参合参合。”
连磷听这话头,惊奇道:“你能有什么事情要我参合。”连曜脸上有些红:“母亲最疼你了,你又会讨母亲开心,等下去见母亲,你要多说说我娘子的好话。”
连磷知道自己哥哥冷冷的性子,绝没想到今日会主动求自己,便洋洋得意道:“这个容易,不过,你拿什么来相求。”
连曜一听连曜又开始犯痞,便沉下脸不说话,要是平时连磷便知道怕了,但今日连磷估摸着自己哥哥疼娘子,生怕媳妇受半点委屈,便有恃无恐道:“你也别摆臭脸,要说你自己去说。”
连曜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