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数只银色烟火直奔天际,冲向一抹晕黄的淡阳,又化作点点银花四散而落,再接着,天坑下火簇涌涌,光芒启发,竟将天色压制下去。
各部早就原地休息集结待命,此时见到信号,心头都是按捺不住的激动澎湃,而连曜飞身下马,朗声统筹道:“舒安领一营于此处安扎围和,领一营后腿十里安扎以便接应,余者随我下去!”
舒安急道:“之前演练的时候不是应由我打先锋吗,如何改作大都督你自己?难道是我犯了罪过,大都督不信任我了?”
连曜知道舒安是个稳重的人,此时争辩确实是急了,将他缓缓拉至一边,语重心长道:“你兄弟新殇,你心里憋了气,对阵不免容易急躁,这是人之常情,刚才对垒你又失了手,受了训诫,依你的性子开始自责,做事容易缩手缩脚,这样的形状,确实不能担任先锋将军。二来,刚才那些铁甲兵,是谢睿的南安部,你去不一定能服众,我去容易调度一些。如此分析,你可服气。”
舒安是个老实人,听了这话,于情于理都十分中肯,绝无半丝骄横斥责,心中感激。
连曜见他心服,接着道:“你帮我一件事,我马上之人,你要全力保护,若是战况出现反复或不测,不必理我,先分一部分人马带他离开,切记切记!”这话说的关切,舒安不敢多问,负手称诺。
宝生见连曜向自己走过来,以为就要出发,也想翻身下马,却被了连曜暖暖按住:“你随舒安大哥留在这里等我。”
宝生想到自己腿脚不甚方便,下去也是拖累,心里有些郝然,更多是不舍的涟漪,却不知如何开口,垂了头绞着马缰。
连曜见她被冻得眉目结霜白华,鼻头通红,精灵秀美,宛如画中娃娃,却不时有鼻涕青青的悬在鼻尖,又抽了回去,甚是可爱,竟不由自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手碰之处,宝生微微侧脸靠近,眼睫飞扬间两人竟然有些砰然激动的情愫汹涌,欲言又止处四目相对久久不能分开。
连曜乘周围人不备,抽了宝生的手抠在手中:“前方凶险,在这里等我。”连曜额上的铜盔压得极低,刻进眉间点出一路红印,盔了却自己都觉得嘴笨的枉然。
宝生偷偷攀近悬崖,从上往下凝视着天坑,初始觉得像张怪兽的嘴,眨了眨眼扩大来看,却更像张诡异的笑脸,慢慢咧开嘴,又倏然阖上,让人不寒而栗。
宝生刚想退后,只听得隐隐有些闷然的轰响,坑中闪烁的光亮全熄。舒安也觉不妥,拽了宝生回来,一时间地动山摇,沙石飞扬,一股黑烟浓浓的弥散开来。而悬悬的挂梯起了晃动,数队人物翻越而上。
舒安挥手严阵以待,定睛一看,为首却是自己人邹焦保,满脸是血,混了尘土,只剩乌溜溜的眼睛。不等舒安问话,邹焦保抢道:“下面出状况了,来不及细说,先撤!”
舒安急得扯住道:“连大都督呢?”邹焦保喘气道:“他在后面押阵,死活不肯先出,嘱我等先上,不知现在如何!妈的!刚开始一切顺利的出奇,甚至见着了贼子王,不料那厮会法术,很多兄弟突然全身滚烫冒起烟来!那情形,轮到我亲眼看到也是吓破了胆,只能先辙!”
舒安气的怪叫一声,恨不能飞身下去营救,却牢记连曜交待的话,拉扯起宝生就往马上推。
突然人情汹涌,一片哀号,只见数条云梯不胜重负,未端似乎有人砍阀,眼见就要麻绳就要抽断,晃动的厉害,不断有人被重重摔下,嚎叫着坠入黑雾。
宝生心里咚咚的跳动厉害,就像要蹦出胸膛,父亲的惨状在眼前晃动,那他……宝生不敢想下去,扑面的灰沙迷糊了眼睛,茫茫然扫了一眼四周的乱象,舒安似乎扯着嗓子在拉扯自己,却听不清他说什么。
舒安瞅着宝生好似着了魔怔般,攀着已经快坍塌的的岩壁,摸索着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