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见到那汉子随手就能拿出宝生的体己物品,只道是宝生送于连曜的,又是酸楚又是愤恨,冷冷道:“这些说不准是偷来抢来的东西,如何能信了。”
宝生坚定回转头道:“谢哥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留在这里,这人拿的信物没有错。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那汉子笑嘻嘻道:“小姑娘,你还蛮聪明的,我本以为还要大费周章强抢了你。我还要传一句话给谢门主听,你以为攻破铜牛寨,收复水西寨,躲来这谷子里,就千年太平了吗。溪火部那妖司已经打开阿牛山南麓地宫的禁口,放了柔然族的狼族进来,不多时候,只怕反扑就在眨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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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风速现在有多少码?”连曜问着举着风旗的工兵,风旗向西方挥洒,另一工兵掷了风球,向着风旗指引的方向追逐,半响,回来报到:“风速二十码。”
连曜又拿了铜镜筒向阿牛山南麓的方向观察片刻,点点头,下令道:“待到风向转到正北,风速升上四十码来报我。”江城子临行之前,提议静候时机,待隆冬正寒之时攻入地宫,现在深挖地窝子,以躲避狼部的偷袭。
想了想,终是放心不下,将镜筒调了向南方。江城子坚持不带一人自去香雪海谷,连曜知道此人的脾性孤傲爽直,不想带了拖累。也许有些九华派自己的算计,不想与外人知道过多。只是单她一人,胜过谢睿倒不是大问题,若是要带出宝生,只怕那些南安武士也不是吃素的。
正说着,医官传了令兵来说是烧伤的大人有了意识,请连将军过去看看。连曜点点头,放下了铜镜筒,压了压头盔回了医官的地窝子。
这地窝子从壕沟的石堆中步入,里面五尺见方,深约十尺,中间与营帐一样,供了火盆,十分干燥暖和。火盆旁放了担架,上面一人形容焦黑,唯有眼部能够转动。
医官见了连曜进来,行了礼道:“大都督,这名伤者烧伤甚重,就凭我们这点药材还是回天乏术,此时用了花红冰皮药酒,人清醒点,但也只怕是回光返照,大都督有什么要问的,还是要尽快。”
连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点点头示意医官出去。心想自己这辈子生离死别看的太多,好像活过了人家两三辈子的事情。那时候刚遇到这榻上之人,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大家烤着火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没想到因缘际会落到了这样的结局。真不知道自己又是如何下场,甚至比这韩云谦还不如,不知能抛了尸身于何处呢。
想到这里,不由的长叹一口气,凑了过去。韩云谦喉咙抖动,颤颤巍巍终能成句:“你是来问那迷宫的地形吧。说真的,我被水西武士用索套擒了去,便被蒙上了眼睛,捆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开始还有些光线,后被投入进了一处很是幽暗的地方关了,屎尿都没人理会,受刑那日才被提出,到绑了上柱子才掀开眼罩。只记得几处关键地方,进入地宫的时候是向左手边拐,从地牢出来是从右手边出,都是这般方向。”
连曜还想询问一些事情,但见韩云谦吃力的样子终是不忍。倒是韩云谦自己道:“那个坐到对面台阶上人十分诡异,不见真容,全身用大氅包裹了起来,我瞧见他的一只腿脚是残废的,缩在衣袍里面。”
话说的长了,韩云谦肺部剧痛,猛烈咳嗽起来,连曜端了药汤放了稻草杆让韩云谦吸了。韩云谦平复片刻,还是想说:“我这个样子,千万不要让宝生看见,她是个孝心的孩子,见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虽然没用,但没有变节,是为朝廷大业而死,请连将军将我的事迹报于朝廷,这样能得到朝廷褒奖,就用这赐葬敕谕的荣誉为宝生荣养下半生。”
“连大人,你上次帮我护送宝生回来,她赞你是守礼的正派人,这次我还请你帮帮忙,帮我照看她,对外只说是我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