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外传来阵阵丝竹音乐声,合着酒客喧哗吵闹,王二皱皱眉头,又道:“今日刘家不知道怎么收尾。”连曜愣了愣,想起所见所闻,深深叹了口气:“刘家仗着自己是皇上的老臣,不肯服软。只是太子璁血气方刚,怎么都想把新政搞出些声色。若不是我托你暗中想新党示弱交权,只怕这次整治的就是东宁卫。”王二凑上来,小声说道:“刚刚我送母亲妹子回去,路上看见谢家那小子带了人往刘府赶去,我瞅着奇怪,派人跟着,听人回道,那小子进去了好些时候,赵官那厮出来了,还留在刘府。不知作甚。”连曜嗯了一声,不想将今日所见道出来,只是说:“谢家的事情,谁人能知晓。”王二咪了一口酒,瞥了瞥连曜,道:“那你自去刘府猫了半日,可不要说是和刘家那小妞儿调情去了。”
连曜心中一堵,不耐烦又拿起酒碗灌了数口,颓然道:“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问你的大学士父亲,何必问我这个被拘回来的闲人。”王二见连曜语气不善,只得道:“我那个老爷子现在防我的很,总觉得我和你走的近,生怕我说漏了事情。临了到这儿,你也是怕我坏了风声。你们个个都是有打算的人,说闲人,哼,我倒是是天下最大的王八闲人。”连曜反而笑道:“你就是个王八闲人,又怎的。“
王二自饮了一口酒,辣的眯了眼睛,啧了一声,道:“我已经按你所述转达给父亲,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早传话去慈庆宫那边。”连曜点点头,轻晃一拳捶到木柱上,道:“你小子早些做好准备,去北边执掌军印不是件简单的功夫。”王二站了起来,拍了连曜肩膀,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舍,担心我败了了你的家底。可我王二既然受你之托,接了这份担子,自然忠人之事。我也知道自己资格浅薄,毫无前线御敌的经验。去了那边,万事听从俞将军安排调遣。你呢,就放宽个心把。”
连曜被说中了心事,又见王二说的真切,不便再教训写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不是我不信任兄弟,我朝开国已将蛮子推至山海关,只是眼下北边蛮子柔然部有出了个人物,名呼业俺答,此人精通汉文,喜读史书,而有韬光养晦之策,之前抛弃蛮人喜游牧的习性,联合了几个部落,在山海关北侧划地定居下来,又与朝廷达成互市协议,无论在我朝还是北胡都有极高的声望。表面上朝服我汉人,但据我的探子报,私底下竟然与百丽朝廷来往密切。百丽国一直是我朝藩属,但几次战役,拥炮兵自持,丝毫不肯援救我东宁卫。所以和你提个醒,到了那边,一切一切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沾惹这金陵子弟的纨绔习气,以免为人利用了去。”
王二听的认真,一项项将连曜交代的事情记在心上。听完心气激愤,昂头喝了一口酒,道:“今天咱们兄弟俩就这几口酒,誓要平定北胡!”听了此处,连曜方舒心朗声一笑。
正说着,酒母轻轻敲了小间的竹门,小心探头进来问到:“两位爷是否需要陪酒的歌姬助兴?”连曜自望向东湖,负手而立,默不作声,春日的水边荡漾着慵懒和煦的微风,让人有些熏熏然。王二笑道:“今日咱们难得出来一聚,不知何事才有如此良宵美景了。”转向酒母,道:“进来几个美人跳跳舞,给爷们乐乐。”连曜暗自皱了皱眉。
几位年少歌姬怯怯进来,夕阳映照着涂满彩粉的稚嫩脸庞,双唇厚厚点上胭脂,只有偶尔轻灵一闪的眼神才透出与妆容不相衬的疲惫无奈。连曜心中恍惚,又不禁想起宝生那泪水冲花的妆容。歌姬们瞅过连曜,只觉是少见的好看,不由得红过脸福了福。
待吃了半夜的酒,连曜也少有些醉意,而王二已然醉倒,满嘴胡话,由着小厮扶着上了马回去。连曜目送了王二去便自回了连府,见花厅还亮着灯,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请安,听到甄氏的大丫头翠墨上前请道:“大爷回了,老夫人等了你半日,还请进去说说话。”连曜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