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有田回到陈文书家时,这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前来表示同情的村民已经散去,哭丧的亲友们也停下来了,或在灵堂安慰着小智的奶奶,或开导着小智的妈妈看开些,也有些哭累了的亲友在伙房吃着夜宵。
奔丧亲友的夜宵和住宿,还有明天出殡的相关事宜,高大元都一一安排妥当了,他感觉有些饥饿,这才发觉自己忙着忙着没吃到晚饭,正打算到伙房找点东西吃,看到老二高有田走了进来。
“爸,你交办的事情都办妥了。”高有田说。
高大元看到儿子全身湿透,像个落汤鸡一样,不禁眉头一皱,说:“噢,怎么搞得这么晚,还弄得一身湿漉漉的,你小子不会是半路把车开到河里吧,随我到伙房吃点东西吧。”
“嗯。”高有田应着,跑了大半夜的路,归途还下江游水,肚子还真的有点饿,随着父亲来到伙房,夜宵已经准备好了,父子各打一大盆芥菜瘦肉粥,夹了一把咸菜,蹲在一旁吃了起来。
高有田正在长着身体,食量很大,吃得也很快,才蹲下一会儿又去打了一盆,连吃了三大盆。
高大元却一盆都还没吃完,抬头朝儿子看了一眼,既感到欣慰又有些羡慕和嫉妒,这小子真能吃,比老子年轻时还要能吃。
吃完夜宵,高大元来到灵堂和陈忠伟打了一声招呼,陈忠伟感激地说:“大元叔,辛苦了,谢谢你们父子。”
“客气什么,都是乡里乡亲的,忠伟啊,这里暂时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明儿一早我再过来,还有啊,你父母也一大把年纪了,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别让他们伤心过度,特别是你父亲老文书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可不是好事啊,让人去劝劝他吧。”高大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忠伟的肩膀,说。
“嗯,我会的。”陈忠伟低着头说。
“忠伟哥,我刚才去镇粮所带话给了小智的姑姑,她说安排好孩子明儿一早就来。”高有田说。
“噢噢,辛苦有田了,夜也深了,回去歇息吧,大元叔,给,路上黑,带上手电吧。”陈忠伟说。
高大元点了点头,接过手电,带着高有田走出了陈文书家。
“见到那孩子了,怎样?”走了一段路,高大元有些急切地问。
“嗯,见到了,比小柳儿稍大,6岁了,第一眼就看出是咱老高家的人,那相貌和老大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一见到我就有一种的亲切感。”高有田说。
“谢天谢地,老大算是有个后了,孩子还好吧,陈芙蓉两口子对他怎样?”高大元神情有些激动,欢喜之余又担心起了孩子的处境。
“不是很好,陈芙蓉的丈夫已经知道了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很讨厌那孩子,还踢了孩子,而陈芙蓉又无法时刻守在孩子的身边,所以”高有田眉头微蹙说。
高大元听说老大的骨肉被人踢了,这还了得,不禁暴走,大骂着:“他妈隔壁,这还是人吗,这是他妈个畜生,禽兽老子明儿就去找这狗娘养的算账,你小子还是不是我高大元的种,当场也没收拾那畜生,怎的还有脸回来,这么大的块头白长了,老子抽死你!”
不仅挨骂,头还被狠狠地拍了下,却又不能反抗,这关我什么事嘛,怎能把气出到我头上,太不讲理吧。对于这个便宜老爸,高有田还真是没办法,苦着脸说:“老爸啊,我也很气愤,也很想揍他一顿,可他不在家,怎么收拾他嘛。”
“没见人就砸啊,砸他家啊,怎的不砸他娘个稀巴烂才回来!”高大元愤愤地说。
“这不大好吧,这可是犯法的,再说,砸了人家母子怎么活,这”高有田苦笑不已,心想:这老小子是法盲一个,十足一个只认拳头的老村汉,都一把年纪了,怎的火气比年轻人还大。
“哼”高大元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