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阿蕴”执笔将名字,一笔一划填入册子。
冯蕴看去,册子上刚刚写好的馆阁体,正工工整整地晾在那儿,分明是“冯蕴”二字。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到眼眶一阵阵儿地发热,连她那笔直的鼻梁都酸胀得厉害。
执笔摸着山羊胡,想了想,抬头问道:“冯姑娘所办户帖,是为哪种啊?”
“啊?”冯蕴有些发懵,哪种?女户还有很多种么?
执笔见状,呵呵一笑,端起身侧小桌上的茶盏,轻啄几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姑娘不知这些,也无妨,老朽可为之讲解一二。”
这种摇头摆脑端架子的情况,蓝田最善于处理啦!
小丫头也不用她家小姐示意,左右环顾后,干脆地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利索地推到了执笔跟前儿,笑逐颜开地说:“请先生润口。”
执笔嘿嘿一笑,伸手一抹,桌上又恢复了银子没有出现时的空荡。
“这女户么,也分两种:一者,便是普通户帖,是为‘庶户’。办理‘庶户’者,只需自己父母双亲签下协约,带上二两办帖费,亲临本司办理即可。”
“其二么,便是特殊户帖,是为‘正户’。办理‘正户’者,不但要有父母双亲的亲笔协约,和二两办帖费外,还要本人带着自己名下的房契c地契前来,另外还要在本司缴纳二百两的正户费,如此方可办下。”
二百两的缴费钱,倒不成问题,可她却不能糊里糊涂地交,冯蕴打算往下听听,好明了这两种户帖的区别。
那执笔观眼前这主仆二人的神色,只见这二人并不为那二百两所吓到,可见是出得起的,当即心下一喜:“当然,既然户帖分出一二来,自然是有区别的,两位姑娘不妨坐下,慢慢听老朽道来。”
好么,二两银子终于换来两个座位,可真不容易啊!
冯蕴主仆双双施礼,方才坐下,听那执笔言道:“‘庶户’者,不要求女子离家独居,对于女子的生存手段,也没有其他限制,即使独立一户,也只是保障其财产之独立,婚嫁之自由,除此之外,并不强制服役c读书。”
那就是说,正户强制咯?
“然也!”执笔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把冯蕴怄得够呛。
合着,办理正户,就是拿钱买罪受?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脑子不灵光啦么?
“哈哈,冯姑娘莫恼,老朽可不是拿你主仆二人寻开心哒!”执笔见状,忙道,“‘正户’者,取之‘正’也,谓之公平,可与男子比肩。”
说到此处,他又呵呵一笑:“世人皆知:‘非进士不进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同理可参,现下,至尊立皇太女,而今皇太女又有意提拔女官,那么可想而知,他日定有:‘非正户不参内考,非内考不成女官’之定则啊!”
这话说的真好听,可她不稀罕啊!不过
冯蕴眼底浮现出一点点怀疑,眼前这执笔,似乎很卖力的在推销“正户”啊?
呵呵,当她好骗么?光想着当女官啦?怎么不想想还得服役呢?!
执笔一见冯蕴怀疑,赶忙又道:“嘿嘿,姑娘,莫要以为老朽骗人啊!以老朽数十载看人之功底,今日一观姑娘之举止言谈,想也知晓,姑娘定是自幼饱读诗书的!如此一来,取得‘正户’户帖,他日待太女开科,姑娘考进那文香阁学院,也非难事届时,自然无有服役之苦恼!”
眼见冯蕴神色回缓,执笔再接再厉:“姑娘有才,若无他志,考上个茂才,也有见官不拜之权;若再努力一二,取个进士之名,那您的户帖,可就有资格进甲历阁啦!冯姑娘,您可知道,在甲历阁放置的户帖,其拥有者皆被划为‘士’士啊,那可是受官府极大保护的!便是皇亲国戚也要礼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