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曼的会谈上面。
就像他猜测地那样,哈里曼肩负着重要的绝密使命一一一一他是麦金利的特使。总统先生需要秦朗向他提供一些参考意见,关于在菲律宾建立民主自由新秩序的具体步骤,消灭菲律宾军队的最理想手段,以及一个过去根本不值得考虑c现在却显得有些敏感c需要认真对待地问题:如何对待菲律宾地华人。
或者得更详细一些:是否需要将《排华法案》的应用范围扩展到菲律宾。
最初,麦金利打算等待秦朗返回美国之后,将他叫到华盛顿亲自询问,但谁都知道,秦朗不会那么快返回美国,战争结束以后他还需要出席弗吉尼亚军事学院湛江分院和清华大学地开学典礼,需要和一些欧洲学者讨论学术问题,需要处理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工作。即使最快,他在十月之前不会离开广州湾。
不幸的是,麦金利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有些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尤其是关于《排华法案》的那一个。
这个问题已经在政府内部引起一些争论。一些人,比如国务院的丹比先生和即将担任首任美国驻菲律宾总督的奥提斯先生,他们坚持应该在菲律宾使用与美国完全一样的法律,其中当然包括《排华法案》,而另一些人,比如杜威和马汉,以及参议院里的部分议员,则反对在菲律宾实施这条法律。
当然,这两种人都是少数派,大部分有资格参加讨论的议员和官员持有的是保留态度,既要求在菲律宾实施《排华法案》,又要求进一步放宽限制一一一不过这些处于主流位置的声音几乎遭到彻底忽略,因为,在任何时间c任何地点,能够引起广泛关注的总是极端的意见,而且最好有两种,这样就会有更加引人注意的激烈争吵爆发。
对于新闻媒体和人民群众来,他们需要的只是吸引眼球的轰动性新闻,而不是事实真相或者道德正义。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民间舆论介入这场争论,要求实施《排华法案》的呼声就会得到加强。”哈里曼,“丹比和奥提斯认为这项法律可以讨好菲律宾土著,确保当地局势恢复平静并保证土著支持美国”
“民间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不是么?”秦朗笑着打断他,“参议员们只是过分担心自己的选票。”
“秦!”
“我没有其他意思,哈里曼先生,只不过有一点让我费解。既然华盛顿同意我的建议,将美国在菲律宾的军事占领变成建立民主自由新秩序的正义行动”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引起哈里曼的注意,然后责问到:“为什么还要任命一位菲律宾总督?”
“你的意思是不任命总督?”哈里曼显然为这个指责感到吃惊,有点难以置信,“如果没有总督,我们依靠谁管理菲律宾?”
“菲律宾政府。”
“什么!”
“不要那么惊讶,我的朋友。”哈里曼的表情让秦朗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一次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严肃的指出“显然,华盛顿还没有一个人正确的理解什么叫做建立民主自由的新秩序。”
“当然。在你提出它之前,没有一个人听过这种手段。”哈里曼既是抱怨又是自嘲。秦朗不是职业政客,然而根据他展示出来的构思,他比任何职业政客都更像职业政客。毫无疑问,他很聪明,但太过分了。
秦朗暗自笑起来。其实华盛顿的职业政客们并不是不能想到c也不是不能理解他想出来的办法,事实上那就是他们最终想出来的东西。只是老练成熟的政客往往非常保守,习惯采用已经反复使用而且被证明确实有效的手段,而不是贸然使用一种新方法。至于那些年轻的c富有改革活力和创新精神的新手,他们往往不在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位置上,提出的建议很容易遭到忽视和压制。
年轻政客的才华往往只有在动荡不安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