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

    雪白的人的视线略过床，然后转身挥下手就离开。

    “殿下——”

    “就让她躺着，别让她死。”她的语气冷冷的，丝毫不带感情，是冰一样的感觉。

    “可是殿下，她——”

    “我不反对她的存在”她停下脚，侧眼去看身后的人，“皇靖豫，本公主只是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

    “殿下”困惑出现在他脸上，他抿嘴，所有要说的话都被阻隔起来。

    “本公主从来就没有强迫你什么，”她的嘴角翘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你要知道，这都是你所愿意的。”

    转眼回去床上，他依然没有说出话来。

    “因为她。”最后丢下几个字，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

    走廊上有着诡异的光亮，那是月光落在白雪上，然后白雪所反射出来的光芒，于是即使没有点上灯，所有的景色都依然能看见。

    冬天过去了，可是雪景还在。

    停下脚，她的视线温柔宛长地落在院子中的石亭上。

    夜色并不朦胧，反而是有着悠悠的恬谧。

    她就是喜欢这样的时候，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爱好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也不知道是如何产生的，她只是觉得很安静，很舒服。

    月夜中她的思绪没有回到从前，所以她没有任何悲伤难过的情绪，她也没有想现在，更没有想未来，所以她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平复。

    闭上眼，她深呼吸。

    那是属于这个国家的味道，冰冰凉凉的，夹杂着植物的清香。

    “小千。”皇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在她身后住脚。

    她张开眼。

    “已经很晚呢，你应该要睡觉了。”

    “兄长才是，”她的嘴角出现醉人的微笑，“夜深了，没有兄长在身边，姐姐会睡不着的。”

    皇飒笑起来，伸手就去揉她的头发，“小千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说话了？”

    宽大的温暖从头顶落下，直至心中，雪千寻笑意更深。

    她是打从心里接受了眼前的这个人，以及那个温柔可人的夏雨荷。雪千寻知道，他们都是好人。

    “好了，不要太晚睡了，”拨弄好她的头发，皇飒收回手，“夜晚比白天冷，你要注意点。”

    “知道了，兄长。”她的微笑不变，“兄长也是，要注意身体。”

    “嗯。”轻轻放下一个带有温暖语气的单音，皇飒转身。

    看着他的身影开始远离自己，雪千寻忽然抿嘴，于是嘴边的微笑也消失不见。

    “兄长，你讨厌天朝吗？”她喊了喊，将走廊上的静谧打破。

    走到转角处的身影怔了怔，他回过头，带有疑惑地看着她。

    “兄长，”她的视线中带有期待，“兄长讨厌天朝国吗？”

    皇飒紧闭着嘴巴，脸上的惊愣渐渐消失然后不见。

    她的手捉紧雪白的衣摆，视线紧紧捉住他不放。

    她知道自己这样问是在加重自己的负担，因为她知道，就算皇飒和夏雨荷一起阻止，她也不会放弃心中的想法。

    他们的感情只是负担，对她来说，他们的情感是报复天朝的负担。她明知道这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去问。

    对，她依然没有放下仇恨，就算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就算那个侍卫用生命来劝阻她，就算所有人都已经不会再提起那些事情，可是她依然想要报复。

    报复十四帝，报复天朝。

    利用那个人，利用皇靖豫。

    良久，皇飒扯起笑容，“小千，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他的笑容无比真挚，“如果你认为那样做你能开心的话，那你就去吧，不要考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