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一裸的调戏,我低头沉默着,电梯门恰好打开,他踅身进去,我紧跟其后一步跨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里灯光明亮,瘦子个高,一直低头望我,盯着我不放,好像我脸上有饭粒,就像我变了模样。太尴尬的氛围,我左右不适,没话找话地问:几楼?
他扭头摁亮数字“5”,回头又是盯着我,不错眼珠。由得他,随他去,我保持低头的姿势看自己脚尖。要看就让他看个够,喝醉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做不出来。
一间不大的大床房,进门他重重的将自己扔在床上,我不急不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洗面奶c面霜,准备洗漱用具。
他的眼神与我的身体就像连接一根无形的线,线的一端是他,一端牵扯我,我走到哪,他的视线就到哪。
他说:你变了,我进你们店门一下就看出来了。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好冷漠。
我没有回应他,默不作声的进卫生间洗漱。
要赶在从前,我会和他一路嘻嘻哈哈进房间,他靠在床上我靠他怀里,腻歪腻歪再去洗。
那是从前了,他的冷淡浇灭我所有的热情,我看他的眼神失去色彩,形同陌路。就如渐渐黯淡的蜡烛,渐成灰烬。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行为方式上可以掩饰,眼神却骗不了人。眼神是心灵的窗户,骗得过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心静如水,时光淡化了他,我与他不过萍水相逢。流年终究还原我是一个戏子,他是一个嫖客的事实。
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我是妓女的真相。
逢场作戏,是我的工作。
二人一前一后各自洗漱完,一床洁白柔软的被褥,如一片云朵,覆盖住两个各怀心思的人,纠缠在一起,做着这世间最浓情蜜意的事。身体的交合,心灵的分离,如果是夫妻,就是同床异梦;如果是小姐,就是逢场作戏。
一个深入浅出,全情投入;一个假意迎合,虚与委蛇。
失落的那一个用尽所有的柔情,灵魂飘走的那一个剩下行尸走肉。
关闭所有的照明灯,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柔软的棉被里,嗫嚅的声音:为什么没有gc?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仰面而躺,闭着眼睛,半晌后幽幽地问:你说什么?
他说:没什么。
沉默c寂静,只闻彼此呼吸。
黑暗里,空气仿佛凝固。
终于,他打破沉默,说:我明天要走了。
我漫不经心地:哦?
他遗憾地:以后想见你,还要坐高铁。
我不在乎地:何必呢。
他表白一般:没办法,谁叫我想你。
我毫无感彩地说:我的心走了,不在这里。
他深深地说:我感觉到了,都是我的错,我很后悔。
黑暗里,我凉薄的一笑:不管你怎么努力,不管你怎么做,我的心都回不来了。他一直在,只是你不知道。
他问:他是做什么的?
我说:坐办公室的。
顿了顿,他说了句:坐办公室有什么了不起!
这是不服气,还是微微的醋意?或是不甘? 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我没有表态,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黑,黑暗里,他看不清我的表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们无须看清彼此,我们咫尺天涯。若海,是我心底的若海,我并不十分了解他,也不容他人说他半个不是,尤其是瘦子,你有什么权利,谁赋予你的权利!
我的心走了,感谢你的不珍惜,成全了我和若海。就算今后我要将若海忘记,尽管我们至多只能陪伴彼此走过一段风雨岁月,我也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