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青丝即代表自己,送青丝就是把自己交给了对方,所以她迟疑了几秒,不为其他,只因赠发在她心中太过神圣,顿了片刻,她说:“可以,不过,你要好好保存。”
“嗯。”
林涓喜从笔筒中找出把剪刀,剪下一缕头发,郑重递给李邺,他置于手心,指腹轻抚c妙目含笑地说:“毛色不错啊——”
林涓喜横眉立目地要来夺:“还给我!”
李邺用手绢包好,放进袖中:“给都给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不还也行,不过,你也得给我绞一缕头发。”
李邺从她手里接过剪刀,将自己一缕乌发剪下来,递林涓喜手里。
林涓喜掏出手绢,将头发包好,放包里,然后摊开那张揉皱的写着诗的纸,抚平折叠,说:“这个也送我了?”
“你要这个?”
“嗯,给我吗?”
“拿去吧!”
有人敲门,笃笃笃三下,轻悄有礼,是娜娜,她低声说:“主人,午饭准备好了。”
“恩,知道了。涓喜,吃饭走吧,今天娜娜做了一桌子肉,专门喂你这馋死鬼!”
林涓喜喜孜孜的,先一脚踏出门,李邺跟在后面。
送林涓喜走后,李邺回到喜岚轩。
娜娜端了杯柠檬水,放主人手边,她只瞅了他的脸色一眼,就心惊胆战。
李邺坐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只开了一盏壁灯,昏暗光线下,他精致的五官笼罩在阴霾的青烟中。
娜娜给李邺行了礼,便轻手轻脚往自己卧房走,李邺却叫住她,目光沉沉:“娜娜,我要去趟南海,你准备一下。”
娜娜垂首:“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去给主人收拾东西。”
娜娜退下了。
李邺又在沙发上怔怔地坐了片刻,起身,走进一楼茶房。
光洁的枫木地板,映出修长模糊的身影,他雪白的衣摆软软垂于其上,衣缘上的刺绣凤鸟泛着华美典雅的光泽。
他丝毫不犹豫,利索地搬开笨重的茶柜,一直被遮挡的地方,赫然现出一整块橡木板,一平方米左右大小,粗糙厚笨,在枫木中十分显眼,木板中轴线靠近墙壁的地方,嵌了锃亮的金属把手。
他弯下腰,乌发滑落,散在身上c把手上c木板上c地板上,他眉头一皱,烦躁地将头发拢起来,胡乱绾个髻儿,手握把手,稍稍用力一提,一声闷响,木板被抬起,现出一个比木板稍小一圈的方形地洞,洞中,石砌的台阶一路向下,隐没于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李邺走下石阶,进入地洞,不一会儿,整个人都到了地板之下,他伸臂拉上木板。
周围一片漆黑,李邺广袖一挥,一边墙上壁灯亮起来,再一挥,另一边也点亮了,整个通道清晰可辨,顶,地,两壁,都由石头砌成,隔几步一个铜质壁灯,号角造型,简洁粗粝。
李邺向下走去,到尽头拐个弯,又下了几级台阶,来到一处平地,狭小的四方空间中,正前方是面沉重石门,粗糙的表面,一丝雕花都没有。
他手摸索上右边从墙角向上数的第十三块砖,敲了几下,门轰隆隆开了,一股阴冷潮湿之气扑面而来。
他走进去,手在门边按了几下,石门重新沉重地关上。
他襟袖带风,一挥而过,顶灯点燃,立刻亮堂起来。
这是间不大的石室,三十多平米的样子,一无所有,除了顶上一个由许多动物头骨组成的巨大灯盏,燃着狰狞的火焰。
他微微启唇,一颗樱桃大的c近似无限透明的球体从口中袅袅而出,悬浮于空气中,在暗寂的斗室里,折射出迷人的金红色光芒,慢慢变大,下降,停在李邺面前,已经如一颗苹果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