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万分,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李邺半个侧脸,他神色相当平静,停滞几秒,笑了:“开什么玩笑?ef阁下德才兼备,英年早逝了多可惜——在下有的是耐心。”
李邺减慢了速度,车行驶线路开始正常,终于,他放开手,松了脚,ichael马上接手。
这么一闹腾有些热了,李邺解开一颗扣子,领口隐藏在阴影下的肌肤很细腻,他以手支额,脸上是流霞般的艳色:“一直往南开,到拐弯的地方我会提前告诉你,别在我眼皮底下耍鬼花招,如果惹我不痛快,我会随便找个人杀了泄愤。”
ichael闻言,脸色木然,身子僵硬,顺从地开着车。
在李邺的指挥下,车开上一条年久失修的马路,还是许多年前的单车道,路两边是零星的村庄和寂静黑暗的无边农田,不远处黑黢黢的凤凰山不言不语匿身于夜色之中,好像蛰伏的魔兽,时刻准备突袭将人撕成碎片,即使它仍然静卧着,它的庞大和无常c以及神秘也使人感到了内心深处的战栗,和着山中的不明怪声,在心房形成毛骨悚然的回音。
李邺回过头来,递给林涓喜一个东西:“含嘴里。”
他长着薄茧的劲健手指捏着颗红色小药丸,林涓喜勉强冷冷地说:“我不吃。”
李邺说:“你要是晕车吐了,我就把你扔下去。”
原来是晕车药。
林涓喜挑眉说:“你干脆现在就把我扔下去得了,还吃什么晕车药?”
李邺一愣,明显恼了,眉毛一耸:“小姐。”
ichael忙说:“林小姐你快吃了吧,干嘛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林涓喜接过药丸,含进嘴里,橘子的味道,倒是挺舒爽的,不过这不能阻止她的悲伤和怨愤,上次他说什么?以后少见面——哼!
心里一阵冷笑之后,是更大的凄凉,他半年多不见她,压根就不把她当回事,可她却做不到——恨自己没出息,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真希望这家伙彻底从眼前消失!
她恶声恶气地问李邺:“你到底要去哪儿?”
李邺回头瞅着林涓喜,看着她凶巴巴的摸样,却笑了。
几缕黑发滑落唇畔,贝齿灿然晶亮,衬着檀口——林涓喜心不争气地通通跳起来,不知该说什么c怎么做才好,幸亏李邺又转回了头,只听他说:“当然是去没人的地方了。”
“知道是去没人的地方。”ichael突然说,“因为你要干一件事,这件事让太多人看见了不好。”
李邺冷冷一笑:“‘当代福尔摩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可是ef,你在开车,现在不是发扬敬业精神的时候,专心一点,不然我们三个都得去见阎王!”
ichael几乎要口吐白沫了,刚才是谁玩命飙车的?
路是越发难走,搁以前林涓喜早吐了,但此刻,她口中含着橘子味的小药丸,酸酸甜甜的香气细微而有力,驱散了所有不适。
路边景致变了,连路灯都省去了,借着月光和车灯可以看到远处几栋门窗高大的建筑,虽然破旧却并不摇摇欲坠,估摸着是当年苏联人的作品。林涓喜在工厂长大,对这些很清楚,这里明显是一个厂区。
又开了二里路,李邺打了个手势:“朝里开。”
ichael说:“里面都是一人高的草,开不进去。”
李邺重复道:“朝里开。”
ichael只得硬朝里开。
林涓喜努力辨认着周围情况,大门完全破败了,开进一辆车丝毫不成问题,只是全让一人高的野草长满了,车子完全埋进树林般的草丛中,像一只想奋力挣脱蔓草缠绊的负伤昆虫。从来没有在这样的“草坪”里行动过,林涓喜目不转睛盯着紧贴玻璃的无数草杆,心想如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