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涓喜看了眼斥鹿的尸体,又看了眼背部血肉模糊的卡尔,目光定在自己血淋淋的手上,卡尔曾说过,杀了人之后,就要做好不得好死的准备,她偶尔会想,自己会怎么死呢?被乱枪打成筛子?被烧死?被勒死?被砍成一块块喂狗?哦,或许被警c察逮了枪决还是最好的死法呢!
犀角刚刚燃尽,霜铖就出现了。
“哈,终于把这家伙给拿下了,主人不知道该多高兴呢!林小姐这次干得太漂亮了——咦,你怎么了?”
林涓喜面对一小撮犀角灰,凄凄风雨催花过,满地红痕,莹莹欲泪
霜铖说:“你好像并不开心。”
林涓喜摇了摇头,哀伤地说:“你去交差吧,把钱给我,各走各的路。”
“咱们的缘分可能没这么浅。”霜铖吟吟而笑,“主人说了,让咱俩一起去交差。”
林涓喜一脚踢散犀角灰,细眉倒竖:“主人主人,你家主人是天王老子?!这笔生意结束了,抱歉我并不乐意再和你们打交道,请把该付的报酬给我,然后再见!”
“也行,不过主人说了,他可能有办法治好你朋友的病。”
林涓喜身子一顿,睁圆眼睛,过了半晌,她恢复了冷冷的表情:“好,我和你去,看你家主人还能生出什么幺蛾子。”
霜铖拍了拍手,从树丛后闪出十几个甲士,他们将卡尔五花大绑,扛了起来。
霜铖冲林涓喜打了个响指:“好了,一切顺利!小姐,在见主人之前,能否把你脸上和手上的血清理干净,这副失仪的样子,是对主人不敬的。”
林涓喜咬牙,一瞬间对李邺和他乌烟瘴气的下属厌憎到了凤凰。
不远处有溪水,她快步过去。
蹲下来,看到水中自己的影子,她有一瞬的恍神。
水中少女形容憔悴,右颊一道血污,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充满了暴戾和嗜血的污秽。
她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她发疯般撩着水往脸上泼,溪水冰冷,她打了个激灵,哗啦啦声音十分响亮,扬起大片水花,溅湿了衣襟,裤腿和鞋子。
胡乱抹去脸上的水,一转目,唬了一跳,霜铖神出鬼没,居然站在她旁边,而几米开外,是扛着卡尔的甲士。
这样防不胜防,让她很不舒服,而且,本来心里就不爽,她吁出一口气,透过凝成一缕的滴水头发,冷冷看着霜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很久了。”
“难道以后都要这样,突然看见你,吓我一跳,入室扬声,你不知道吗?”
霜铖一愣:“好厉害的丫头!好,是我失礼了,下次不这样了。”
林涓喜站起来,霜铖从袖中取出丝巾:“蒙上眼睛。”
林涓喜依言,霜铖用一根麻绳牵着她,往李府走。
走了一段路,开始下楼梯,最后终于听到霜铖说:“到了。”
林涓喜扯下丝帕,递给霜铖。
还是那个煊煊的大殿门口。
跟着霜铖,走过曲里拐弯的石廊,到了一处小厅。
和大殿同材质的青色美石地板,紫檀木桌椅,墙角一个白玉瓶里插着松柏,苍苍翠翠,满室清劲的味道,倒比那些熏香花香提神多了,墙上一幅字,林涓喜扫了眼,娇媚的“二王”行书,没留意内容。
李邺一身白衣,看起来很干净。他坐在紫檀椅上,手执青瓷盏,氤氲的水汽中,一双凤目乌黑如墨,目光落在林涓喜身上。
“请坐!”李邺指了指右手边的木椅。
林涓喜坐在椅子上,霜铖恭顺地站在李邺身后,一个抓髻小鬟悄然步入,给林涓喜斟了茶,茶具和李邺手中一模一样,茶杯里是浅棕色的奶茶。
李邺捧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