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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都没有去瞧瞧刘姨了,高考结束后特意去见见她,看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见着谁还是会咋呼一声,老王,小赵的。

    那天餐馆里没做生意,她望着一排排空荡的座位,说餐馆要关门了。两人坐在一动就有刺耳声响的金属椅上,听她喃喃道:

    “你们都走了,以后又只我一个了。店面已经盘了出去了,过两日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回乡下,以后大概也一直呆在那儿了。我大姐也在乡下,她身体不好我也好照顾照顾她。南央啊,知道小希去哪儿了吗?她妈想她都快想疯了啊。”

    我摇头。

    小希离开后我偷偷去看过小希的母亲,她仍是一天不落的上班下班,洗衣煮饭做菜。那是旧时水泥砌的平顶房,租给好几户人家。我靠着大门口的水泥墙,透过小小的门户里,看到下班后独自坐在屋里吃晚饭的陈姨。

    这里住着的多半是普通的打工人家,甚至有好几家的女同志都是在同一家厂里工作。晚饭时点,每一户窗口前都飘出淡淡油烟味,想必是那一户的母亲忙着炒菜,身旁或许还有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在虎视眈眈;也或许,这一户的孩子已经大了,放学了,会帮着母亲打打下手;也或许,孩子在屋里忙着学习,锅具前的母亲每日搜肠刮肚变着花样做菜,想着要怎么给辛苦的孩子补身体。

    每一户,都弥漫出小家庭独有的甜美。独独,陈姨那间小屋,寂寞如雪。

    我鼓足勇气,朝着那间冰冷的小屋挪步。那时那刻,我觉得负荆请罪这种把戏根本不足以表达我的歉意。可我该怎么做呢,跪下来吗,哭着求陈姨不要难过,许诺说我来照顾您吗?

    可我没来得及说什么,只看见她在自己对面安放的另一只瓷碗便跑着离开了。碗里盛满了白米饭,饭菜不丰盛。陈姨沉默无话,时不时地夹一些菜放到对面的碗里,就那样呆呆地停上一两秒。我都知道,她和我一样,一定是在想,那丫头现在哪里,她有没有吃饱饭,如今已经深秋,不久就要入冬了,她有没有暖和的衣服可穿,一人在外,有没有被人欺负,会不会,还会不会,想起我们。

    这庭院里每一户的笑声,忽然间那么刺耳,而残忍。

    刘姨塞来一些钱,和一些安歌的东西。他曾在这里做了不少时日的伙计,总会落下一些东西。我抱紧那一袋子东西,把钱往回推,摇头说不。但刘姨很坚持:

    “那段日子你也帮了不少忙,后来做的不比安歌少。现在要去上大学啦,刘姨知道你不缺钱,只是些心意,你拿这钱买点喜欢吃的穿的。小希不见了,你就跟我半个女儿一样的。”

    话没说完声音哽咽,弄得我也不得不感伤,人生真够无常。

    那天下午,聊了很多,从前的点滴似乎都在眼前重现。那时候每一张的纯真笑脸而今只能存在在回忆中了。讲到中暑那次才得以知晓那晚寻我寻得更疯狂的是安歌,从我走后他做事便频频出错,打碎了两个盘子,一个玻璃杯,还绊倒了热水瓶。末了在天快黑的时候冲出了饭馆,寻了一整晚。

    我一直以为,是你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感情,迟了整整一年才明白或许在天平两端,下坠的是你。可是感情经不起等待,错过便是一生。

    回来便打开那只袋子,倒出一些琐碎的东西,一副旧的黑色耳机,一枝半新的黑色水笔,一副旧的针织手套,上面起了浅灰色的毛球,还有两本参考书,同一本笔记本,只前几页记了一些公式和笔记,半成新。我百无聊赖地翻着这本本子,心里还是有点失望的,失望于没能得到关于他重要的东西。

    我想我爱得这样卑微,想寻得他的丝毫踪迹,却仍无所得。

    恹恹地长嘘一口气,有一张软软的纸从笔记本里头滑落下来。我从脚旁捡起它,却是一张写满字迹的餐巾纸。我认得,这是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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