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就觉得他好可怜。
或许这世上的人都是可怜人,都有自己的可怜处。没钱的人以为钞票就是幸福,残疾的人以为健康就是幸福。可也有些人,他们有着被所有人羡慕的金钱,健康,美丽,但其实,他们也不快乐。
小希离开后,我吞下最后一颗悠哈仔后,对自己说,幸福与欢乐总是相对于困苦与伤痛而言的,从此以后要尽力享受每一刻的幸福与欢乐,这样忧伤就会减少。所以我开始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试着温暖我可怜的母亲,甚至以为安歌能同我成为朋友是最好的事。这样想着,便夺回了乐扣盒,告诉他,不用勉强。然后就看到他的表情很受伤:
“当心我跟阿姨告状,说你欺负病人。”
“你羞不羞啊,一大老爷们还告状,告什么状!”
是以母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场训斥。待时钟转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她才带着保温桶离开,因为麻将的时间又到了。
同母亲告别后,回头正对上宋珺的视线,他说:
“南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善良。”
其实我不以为自己是个善良的女孩。我很能记仇的,然后就在心里琢磨着各种报复的手段,只是最后都没能付诸行动而已,或者说,总是不能将报复进行到底。可老宋说,这就是善良。
乐扣盒里还有半数的苹果块,我也嘴馋起来,两个人这么一块一块吃着盒子很快就见底。左眼还藏在白纱布里,但他侧着头看着窗外冬日的午后阳光,受伤的左眼和白纱布都被完美地隐藏起来,从额头眉心到鼻骨唇瓣的线条在清淡的光线下分外清晰。听得他淡淡的声音:
“你还记得,去年冬天,我在服务区遇到你的事吗?”
“怎么能忘,那时候,你可不就跟救世主一样。”
他忽然笑笑,微微摇了摇头,受伤的左眼回到我的视线:
“你知道吗,我那时候心里本恨得可以屠掉一座城。理智明明知道不可以,但还是满腔气愤。下高速,只是因为想让自己冷静冷静。一下车,却看见一个姑娘蜷缩在大理石柱旁。我其实看了你很久,看你衣装也不是乞讨之人,若说在这服务站迷了路那也是说不通。可你就那么安静地蹲着,外面的风雪再大,你都不在乎的样子。那时候有人因为雪天地滑还摔了一脚,我还看见,看见你笑了。”
这样丢人的行迹原来都被他给瞧见了,亏我原先一直将他描绘成多文雅绅士的一个人,于是也不甘示弱地取笑他两句:
“你知道吗,当时候我觉得你特装。”
“装?”
“对!你那天,一定没穿秋裤吧?”
“哈?”
“你铁定没穿!那么冷的天,你居然不穿秋裤!居然不穿秋裤!怎么能不穿秋裤呢。你说你装不装,装不装!”
“我那天从会议室直接出来的,穿的是西装,西装都是量身定做的,怎么能穿。。。穿秋裤呢。。。不是,你怎么知道?”
“那天在奶奶家吃粥的时候不是不当心打翻了才出锅地热粥嘛,你当时被烫的哟,你要是穿了秋裤,怎么能被烫成那个样子。”
眼见他叹了口气,一手抚上面颊,一口无奈的语气:
“这都能被你发现啊。”
说完又叹了一声,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怎么能说着说着,说到秋裤了呢?你也真能耐。”
“哦,对了对了,你说什么来着?”
“我说。”
他看过来,一脸认真:
“谢谢你,救了我。”
我嘿嘿一笑:
“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那我现在一定站在第八级上,这种感觉真好啊。”
说实在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