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开雪越厚,在长途汽车上昏昏欲睡。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家人的的新年了吧。母亲去了外婆家,我想她需要亲人的安抚与宽慰,变成个孩子把眼泪埋在母亲的怀里。而这些,我给不了她。
漫漫长夜,何处话相思。
那只镯子,留给了安歌。
望着安歌手中的镯子再望望仍留在左手腕上的那只。
姻缘二字,多好听。
“既然是你拿下的,它和你有缘,就,就给你做新年礼物吧。嗯,新年快乐哈。”
说完就急急地拿起外套朝外走,看看那几个,摇摇头想还是不用告别了。
从温暖的室内一下子暴露在凛冽的冬夜,不禁直打哆嗦。从口鼻喷薄而出的白气在焦黄的灯光下转瞬即逝。在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一遍遍地从前往后,由长变短,心头却还在猛烈跳动,一下一下的,在临近午夜的街道分外清晰。这样盲目地不知走了多久,才惊觉自己完全是在乱走。
转身,看到了十米开外的安歌。
灯下的少年仍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衣,因为工作的缘故他的外套多是深色,配上简单干净的牛仔裤,像一杯黑咖啡,纯粹得挑不出错。圈着动物毛的连衣帽戴在头上,长长的夜风把软茸茸的动物毛扫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安歌,这十米的距离是不是比我缺席的十年还来得悠长,会不会我是那道自无明中而来的光,用生命耗尽这场旅程,而你已不在。我无声地朝他走去,仿若走进暗夜的天堂,想,只要能接近,无论多深的渊,也愿意跌落。
这一路我走得是越来越慢。我等他开口。在《人间四月天》里,林忆莲曾唱:你回应,我靠近天堂,你沉默,我成了经过。所以,你开口,那便是爱情。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可我不要做你的经过。而你始终无话,只送我到家门口,便转身离开。
缘分是什么,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是你的刻意还是我的无心,是谁对不起谁而背负的债。
此刻,我盘弄着乖觉的镯子,一下一下拨弄着,让它发出声响,仿佛可以召唤千里外思念的人。不知何处的音乐溢满车厢,一首prettyb一y。
前些年王心凌翻唱的那首第一次爱的人很火,演唱会视频频频被点播,连我这种只知道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和五阿哥是一对紫薇与尔康是一对的傻丫头也会哼上几句。
第一次爱的人吗?这六个字总是承载了太多的疼痛,像松动的牙,一碰就疼,所以我们不愿开口,等着细水长流岁月静好,多年后淡然回首,故人重逢,轻笑一句:
嘿,最近好吗?
好可惜,命运没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那两个挪威的姑娘,唱过一首thedayy一uentaay,唱过一首prettyb一y,在02年的时候解散了。
你猜,那天离开的,是不是那个prettyb一y?
思绪就这样翩飞,窗外的苍茫让人产生一种无力感。望着高速公路旁的房子,经过那么多房子,那么多家庭,不知里面蓄了多少欢乐。
车突然停下,车内的乘客纷纷伸长脖颈,探声问询。司机打开车门下去检查一圈后,无奈的告诉大家,引擎坏了。由于外界温度太低,而汽车长时间运作,这乍冷乍热乍坏了引擎。现在是雪天,进入高速没多久高速就已被封了。现在的我们俨然是板上刀俎,任天宰割。
现下只行了一半的路程,离最近的服务站也需要步行四十几分钟,何况这风雪交加的天。不少人拿起了电话诉苦求助。
真是只能苦笑。可我知道奶奶一定殷殷地在老屋等着我。
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背好大背包,戴上针织帽和手套,再套上连袄的帽子,下了车。也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