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正是一开始遭受老者鞭打脚踢的黑东西。只是披上了皮毛,全然让人分不清是牲畜还是人类。
那孩子抬起头,朝围着他的人群扫了一眼,但一碰道老者凶恶的目光便又很快垂了下去,将头埋得更紧了。
几人见到他肩头微动,心中似乎极其畏惧。
阮骊一想到船头所见的一幕,便血涌心头,怒道:“你这恶老头,从哪拐来的孩子,当猪狗般驱使。像你这等人,剁碎了喂鱼都不够解恨。”
钟世才如何也没见过阮骊生气的模样,虽说当时有几分心怯,但心中却是欢喜,只觉得那眸子里更有几分英气。
老者本还颐指气使的指责他们三人品行不端,却不想,眨眼间,形势突变,对己愈来愈不利。嘴里支吾道:“道姑奶奶想是误会了。这孩子并非拐带,只是前几日,正下着暴雨,我行经一近岸海域,忽闻到一阵阵啼哭声不止,便循着那声音将船划了过去。却不想,就发现了这孩子,正伏在一截木桩上奄奄一息。若不是老头我,他这小命便丢了,如何还能活到现在。如此说来,我其实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哩。”
老者说完又慈爱的看了眼孩子,口中唏嘘不已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哇!”
阮骊三人都涉世未深,自然不知什么叫做见风使舵,世故圆滑,只是觉得这老头一时凶狠一时仁厚,像那天上乌云,捉摸不透。
阮骊音色顿转,柔声道:“你知他苦命,却对他拳打脚踢,如何下的了手。”
老者黠笑道:“道姑奶奶不知,这小子天生痴傻,又不会说话,你无法同他沟通,就像那些牛马,你不驱使他,他就不知好歹。”
阮骊对他嗔了一声,老者自知理亏,提起手抽了自己一耳光道:“老头子嘴拙,这比方用的极不恰当,但这意思却是到位了。”
阮骊幽幽看了眼孩子,道:“这么小个孩子同你走南闯北,他怎受得了这风吹雨打。这样吧,让这孩子留在三玄岛,我们便送你出去。”
钟世才一听,心中千万个不愿,但知阮骊这人心意已决,决难动摇。
老者道:“如此不可,老头子虽说年数六十好几,现下却无子嗣,总得找个人继承香火。再说了,这漫漫旅途孤单寂寞,总需要个帮手好陪我说说话,搭搭手。”
阮骊见老者百般狡辩,心中窝火,怒道:“这孩子本是个哑巴,如何陪你说话解闷。你要续些香火,只需靠岸将那破宝贝全卖了,讨个媳妇过些安生日子不就成了。况且我看这孩子,极其害怕你,只怕等他日后长大了,看你不顺眼,一掌把你推下海,也不无可知。”
老者听阮骊如此一说,心中冒出一丝阴寒,想起多日对他的百般折磨,想必早已播下了仇恨的种子。嘴里喑呜着,半天不见说话,只道:“可是可是”却全然无物。
阮骊见老者犹豫不决,又道:“你这也不愿,那也不愿,如此这般,只好将你带给掌门发落了。或许我们掌门见你如故,待你为座上宾也不无可能。他老人家慈祥仁厚,不比我们做弟子的性情古怪,任性妄为。”
老者一听掌门二字,心中直哆嗦,转脸一笑,道:“道姑奶奶说的极是,我先前担心这孩子落在这孤岛上受些委屈。但见三玄门掌门如此仁爱,我自然放心了。这孩子,你便带走吧,你也须尽快将我送出海。如今耽搁了好些日子,我那主顾正等的焦急。”
阮骊应诺一声,便将出海的方法详细告知。末了,拉着那孩子下船回三玄岛。
那老者见四人走远了,便唾声道:“熊孩子,倒霉孩子,你就跟这他们走吧。老头子我没了你就能时来运转。”
说着又将那圆盘掏出,却仍不见半丝反应,不由得大为光火,怨道:“这老天如何与我作对!”
且说阮骊三人将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