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海风过处,秋草摇曳,野花送香,四处翻飞的彩蝶便循着香味,在孤坟的周围振翅戏逐。而年幼时的阮骊最喜在这孤坟旁追逐彩蝶。只是现在的她,已然出落成一位婷婷少女,最喜爱看着这些美丽的生灵在眼前自由飞翔。
阮骊走到老者的身前,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师父!”
随后将手里的果盘花篮香烛悉数放在坟前的青石上。
清心真人颔首道:“你来了。”
阮骊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然后低头看着坟前摆放的一束野花和三杯酒,笑道:“那怪人又比咱们早来,每年都是如此。”
清心真人道:“俱是性情中人。”
阮骊问道:“师父可见过那怪人?”
清心真人望了望远处,良久,才将目光收回,微笑道:“他行事有如神龙,藏身匿形,这辈子怕是见不到他的真身了。”
阮骊心想,连师父都未尝能一睹那怪人的面容,想必定是个高人了,说不定道法之强,远胜师父。但一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师父还高强的人,无论如何也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畴。便不再多想,只道:“那人每年来拜祭啸月师叔,却每次不露行藏,只留下些花束和残酒。而且每次不多不少,十二朵苜蓿花和三杯白玉杯盛装的半盅残酒,其中一盅杯角还沾染了女子唇红。你道那人是君子还是小人,如果是君子的话,他大可不必隐匿行藏,如果是小人的话,他又如何每年来祭奠。”
清心真人双目肃然,轻声道:“管他是君子小人,想必同啸月师妹俱是旧相识。这世上君子小人本就一线之隔,真小人也好,伪君子也罢,能念旧情的便就是人中之人。人活于世,也就靠一情字维系。忘情之人,只能绝迹于飞禽走兽;念情之人,却永镌人心,与世长存。”
阮骊见清心真人说的有几分动情,决然不像他口中所说的不识之人。便有心试探道:“那人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清心真人似乎察觉到了阮骊那份好奇心,便笑道:“我如何知道。”
阮骊自知已被识破,便嘿然一笑,去摆置那些果盘,随后又将那花束插在坟头,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响头道:“啸月师叔,弟子阮骊又来看望你了。也不知道你在下面穿的暖还是寒,若有什么需要你可要记得托梦给弟子,否则师父又得责骂我不够恭敬了。”
清心真人在一旁听了俱是一笑。
阮骊又道:“只是在梦中你须得教我第二境了,那迷蝶之境弟子已入了门道,昨日还差点降服了妖物。虽然师父常教导我说,任何道法都需循序渐进,可师父又说了,要学而好问,不知疲倦。弟子今日便不知疲倦的来求您来了。”
清心真人见阮骊聪慧机灵,求人也求的与众不同。这学人家法术依他之言。不学人家法术也是依他之言,好似这学不学的成,完全是他清心真人的事儿了。
阮骊道:“啸月师叔,弟子无福,不能同您谋得一面之缘。但我相信您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你瞧满山的蝴蝶围着你转,满地的花儿都在你头上爬。弟子死后要是能如你这般也知足了。”
清心真人轻咳了声,阮骊自知说错了话,便嘿嘿一笑道:“我还年轻,跟您开些玩笑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随后又伏在地上偷偷说道:“你下次托梦时,一定要告诉我那怪人是谁。”
清心真人笑道:“你又说了些什么?”
阮骊笑道:“女儿家的事情,师父不必知道。”
清心真人无奈的摇头道:“就你鬼主意多。”
阮骊祭拜完毕,收拾好杯盘,道:“师父每年此时要在这啸月台上独坐一会,弟子就不打扰了,过会我还得去看看小师弟的病情。”
清心真人道:“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