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办石材厂的资金障碍,因仙桃与四哑正式领取结婚证,顺利得以解决。上级已经批准,黑石村石材厂立即上马,以农村股份合作企业的形式出现。这是个新事物,在火山县也是头一家。
乡党委书记赵志清来到黑石村,他要亲自宣布这一消息,并作动员讲话。
恰巧,这天是仙桃与四哑举行婚礼的日子,赵志清一下车,便知道了这件事,遂决定亲自参加婚礼,动员会,就开在婚礼现场。
四哑正屋共三间,一堂两进,东房布置为新房,虽说简单,但也披红置绿的,喜庆了许多。
西屋仙桃妈占着,老人直挺挺地躺在炕上,一动不动,显得很疲弱,脸上的表情却很安祥。
是啊,宋石匠走了快大半年,老伴忠实地按照老头子的意愿,坚持要仙桃嫁给四哑,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老人家也可以轻松一下了。
看上去,老人的心里十分释然,也很开心,就象她当年嫁给宋石匠一样的开心,但却一句话也不多说。老人瘫痪在床,老头子又先她一步而去,对她来说,不应该有更多牵挂着的事,唯有仙桃的婚姻,是她放不下的牵挂,都二十八了,妹妹都早就做了妈,她却还没有成个家,这是妈妈心头一直的病,应该说做母亲的都是这样。
当然,善良的老人还牵挂着四哑,四哑一个智障孤儿,没个精明人照料,恐怕是难于活出个人样的。老人能活下来,还不是四哑丢了妈的命,才换来她的命。老人努力苟延残喘的生命,为的就是看到这一刻,对四哑有个交待。
今天,为着她和死去的老头子牵挂着的一对新人,正式举行婚礼,她满足了,放心了,也放松了,就象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担,软绵绵地躺地炕上,浑身松懈的没了知觉。她太累了,躺着,活着,都是累,早想歇下来。
屋外吵吵嚷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拉桌子摆板凳的“吱吱”声,帮忙的人呼张三,叫李四,高一声,低一声,响成一片。
这声响,传过堂屋敞开的门,传进仙桃妈躺着的西屋里。
屋里,仙桃妈独自趟着,听着,眼前慢慢的就幻化出老头子的形象,她分明看得,老头子在向她招着手走来,就在窗户的框子上,象是很满意的样子。可是,老灰鬼总也不往她跟前走。她努力地向他靠近,双腿却象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迈不开步子。她急的哭了,流出两行混浊的老泪。
宴席设在院子的中央,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当院搭起一顶大布棚子,里面摆了十多张桌子。院的一角设有灶间,炒菜的炒菜,蒸饭的蒸饭,帮忙的人过来过去,忙着置放餐具,摆设桌椅,好一派繁忙景象。
二桃女婿铁股长,从县城拉来了酒,是散装的高度汾酒,村里人习惯了散装酒,也愿意喝高度的,说高度酒喝着才过瘾。
根生指挥着几人,正在搬卸,不小心把四哑撞了个满怀。根生说,“四子呀,今天不用你忙,快到一边去。”
四哑穿上了新衣裳,红的衣,蓝得裤,胸前还挂着朵红花花,脸上放射出兴奋的光。
四哑看着院子里人们忙乎的情景,心下就着急,到处转悠着,只不知做什么好,那里也不让他插手。
干活的人们轻声议论着,“四哑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竟然真的娶上了仙桃做老婆。”
“嗨,人家不是有钱吗?现在啊,只要有了钱,没有办不到的事啊。”
“也难说啊,这婚结的,我看没多少实际意义。”
人们“叽叽喳喳”小声说着,就听小光棍石小碗又在逗四哑。
“四子呀,你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呀,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尽做那值钱的营生呀。看我这喝粥都舍不得用大碗,到现在连林妹妹的影子也望不到呀。记着,晚上吃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