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大家便动起筷子,已将铁成哥刚才的话忘在了脑后。“顶上光”的人异常热情,连连斟酒劝酒,一时间相互敬酒,猜拳行令,好不热闹;就连平时滴酒不沾的焦燕燕,也破例喝起酒来。
不消一个小时,井清泉开始醉酒,胡言乱语几句,身子一缩躺在了地上。众匪爆出一阵笑声,又有人醉酒躺倒地上。未出半刻,铁成哥的人大多都醉了。铁成哥大感没面子,呼喊几声“起来”,不要给他丢脸,可哪里还有人听话?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步履蹒跚了。
王清要为大家吟诗一首,站起身摇晃着,还没说出两句,也已倒地不起。焦燕燕带着酒意道:“醉了,醉了,哈哈哈都醉了”话未说完,也歪倒在了桌子上。
“顶上光”是铁成哥亲自提名做灵神庙掌柜的,原也忠心耿耿,把个小小据点弄得既不招摇又红红火火;后来听说铁成哥投靠国民党做了营长,竟然没给他一官半职,心中不平便生出反意,同四个要好的拜了把子,悄悄地做起了大掌柜,下面的四梁八柱一样不缺。只是不知铁成哥是否还会记挂他们,将来会有什么安排,不敢打出自己的旗号。
本想再等一些时日,倘铁成哥把他们彻底甩了,没有了威胁,就公开打起自己旗号,离开灵神庙,再选新址,“堂堂正正”地做老大。
未曾想铁成哥如此快地败了运,落魄到这般地步。这几日“顶上光”正自盘算,铁成哥已经没有实力,无法与自己抗衡,是否可以自打旗号了,偏偏铁成哥到了。见了井清泉,“顶上光”先是一愣,继而想到:何不先将铁成哥骗上山来除掉,就可以做“东北大局”的大当家。这可是个响当当的牌子。
寻思罢,悄悄吩咐三个把兄弟先将多数人马隐蔽起来,等候他的消息;等将铁成哥等人请上山来,酒席上突然下手,然后内外夹击,一举歼灭“东北大局”。未曾想这些人长途跋涉又都空着肚子,几杯酒下肚,都醉了,这倒省去了许多麻烦。
“顶上光”盯着手下这帮崽子:“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下手?”
那些崽子们便“嗖嗖”地拔出短刀来,各自选定了下手的目标。“顶上光”却向焦燕燕走去,心说若能留下此人做个压寨夫人,肯定不错;不过他也清楚,焦燕燕心黑手辣,未必留得住,弄不好将自己的性命也得搭进去;但这样一个女人,若让手下的崽子们给宰了,实在是一种亵渎,便要亲自动手。
“啪啪,啪啪啪,啪啪”
突然枪声响起,接着几声惨叫,再接着就是重物砸在地面的声音。“顶上光”一愣,回头一看,不由呆住了:倒在地上的醉鬼们手中都多了一把手枪,有的枪口还在冒烟,而他的人却一个个躺在地上,个个额头多了一个孔洞,还在汩汩地朝外冒着血水。
“你们,你们装醉?”“顶上光”如梦初醒。
“嘿嘿嘿”一把冰凉的枪口顶在了“顶上光”后脑勺上,正是焦燕燕。“忠心耿耿,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可你——唉,我都为你不值。没有这命,干嘛呀?乖乖,大当家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吗?”
“留着,我要给他看天。”铁成哥害怕焦燕燕扣动扳机,连忙吩咐。
“顶上光”岂能不知“看天”是什么样的惩罚?刚才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式,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地上,磕头如捣蒜:“大当家,大当家,饶命啊——大当家,我不是人,不该鬼迷心窍,不该背叛你,我该死,我该死”
“连你自己都说该死,我岂能饶你?”铁成哥让焦燕燕看守“顶上光”,然后传令属下立即退出聚义厅,准备迎敌。
既然“顶上光”已有准备,王清已判断出此处匪众不少于二十人,定然还有埋伏;刚才已有枪声,必会惊动那些崽子,自然行动要快。
果然,铁成哥这十来人还没全部走出聚义厅,东西两面